大妈伸出一双青筋暴露,手掌心满是老茧的手,慢慢抚摸着司徒睿的脸。她那浑浊的双眼,如风干的橘子皮一般的脸上,是浓浓的疼惜之情。感受着大妈发自心底的关心,一种久违的亲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司徒睿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飞快地擦去泪水,司徒睿双手搀着大妈,把她扶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蹲下身,握着大妈的手,强颜笑道:“大妈,我怎么会不来看您呢?这不是一直很忙吗?您老身体还好吧?要多注意保养。妹妹在外地上班,实在不方便,要不早就回来看您了。她还让我向您问好,希望您健康长寿!妹妹出嫁的时候,哪能少了您,您就是我们的娘家人!一会我就要走,家里的事情,还要麻烦您和阿祥伯多费心。我也没给您买什么,这点钱就请您收下,买点吃的、穿的,我就不多待了。”
站起身,司徒睿双手抱拳,对着围在旁边的乡亲们做个揖,大声感谢道:“多谢各位叔伯兄弟的深情厚谊,司徒睿无以为报,只能给大家鞠个躬了!”说完,深深弯下腰去,虔诚地鞠了一躬,接着说道:
“打从小的时候起,司徒睿和妹妹阿娇就承蒙各位的照顾,让我们在失去父母后,享受到了家的温暖,能健健康康地生长。现在,我和妹妹在外打拼,回来的时间很少,可能慢待了大家,还请原谅。这次回来,时间太紧,那边又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恐怕不能久留,在此别过。等下次回来,我一定带着妹妹,到各家去拜访!咱们下次好好聊!”
转身向阿祥伯走去,示意郭云天把香烟拿出来,散发出去。
“阿祥伯,又让您费心了!刚才单位来电话,事情很急,我必须马上走,对不住您了!家里就拜托您照看着点,我会抽空回来的。有什么话,咱爷俩改日细细地聊。我这就走了,再见!”
“既然你有急事,我就不留你了。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凡事多长个心眼,对身边的人也要多留意。要知道,人无杀虎意,虎有害人心,你要多留心!你的父母亲就是因为交友不慎,太过轻信别人,这才招来杀身之祸,你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莫要再走他们的老路!有什么事,就捎个信回来,打电话也行。外面不想呆了,就回村里来,这里就是你永远的家!”
阿祥伯说完,想了想,对旁边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说道:
“阿壮,把煮好的肉,还有那些煎饼一起打包,再弄点腊肉,给小小子带上,也好路上垫垫。另外,把我屋里八仙桌上的那包茶叶拿来。”
“好咧,这就去。”那个叫阿壮的中年人应声离去,不一会儿就拿着一大一小两只旅行包,来到跟前,交给阿祥伯。
接过东西,阿祥伯说道:“这个大的包里是吃的,都是熟食,吃起来方便。这个小包里,是我去年弄的上好茶叶,还有带给阿娇的东西,你要好生保管。”说到这里的时候,阿祥伯捏了捏那只淡蓝色的旅行包的底部,眼中含着深意。随后,阿祥伯从怀中取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递给司徒睿,“这是你当年留在我家的东西,现在交还给你。”
听到阿祥伯的话,司徒睿突然一愣,随即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接过小包,很随意地说道:“我都快忘了,谢谢大伯一直替我保管着。”
“好吧,时间不早了。这里交通不方便,要走就趁早,别耽误了大事儿。”阿祥伯有些不舍地说道。
接过旅行包,递给路明,将红包放进怀中,司徒睿再次向乡亲们告别,转身领路,快速回到自家的堂屋中。正在堂屋里慢慢品茶的方圆,看见几人回来,也不多言,给每人斟了一碗茶,又端起自个的茶碗,继续慢慢地品味着。
此时,耿直已经回来,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那两个陪他一起出去的年轻人,一个在杀鸡,一个在收拾鱼虾。
路明一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郭云天沉默了片刻,出声问道:“司徒兄弟,你是不是在担心阿娇姑娘,还有镇上的人的安全?”
“是啊!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咋样。不光是她们,还有留在事务所的几人,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发现?罗子,大刘那里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线索?唉,真想马上赶回去,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啊!”
“别乱了方寸!吃完就走,路上好好想想,做什么事必须保持头脑清醒,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采取有效的措施。”方圆闭眼品茶,轻轻说道。
“我去看看准备的咋样了。”路明说完起身,走出堂屋,向厨房的方向而去。
饭食很快就准备妥当,在堂屋的方桌上摆了十几道菜肴,山珍海味,水陆杂陈,十分丰盛。耿直脸上泛着油光,热情地请大家品尝。从来到这里开始,众人只是啃些干粮,吃些速食,嘴里早就淡的没味儿。如今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各个都吃得红光满面,停不下来。看见大家满意,耿直心中直乐,他可没有想到,就这一次,他的火头军的头儿是当定了。
吃完收拾利索,所有的人分乘几辆车,向着铜锣镇赶去。
司徒睿,路明,耿直在一辆车上,郭云天带着他请来的帮手坐一辆,方圆和路明请来的人坐最后一辆。几辆车从村头拐上大路,风驰电掣地驶向目的地。
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景物,司徒睿心中百味杂陈,思绪纷纷乱乱地,理不出一点头绪。阿祥伯和大妈的一番话,勾起了他许多的回忆,对妹妹阿娇的担心,更是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深深长长地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些念头抛到一边,他转头问路明:
“杀人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单地说,就是在前不久,z城市和深海市先后发生几起凶案,有人持刀闯入人家,杀人放火后逃离现场。警方根据监控,一路追踪,抓住了行凶者,都是死去不久的人所为,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也就是说,抓住的,都是死人!”路明简明扼要地说了下情况,随即整个车内陷入沉默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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