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再次出现疼痛，把齐鸣拉回了现实。
米雪见他不出声，嘴角还露出微笑，又狠狠踹了他两脚。
“臭残废，还有脸笑，真是变态。”
齐鸣往后缩了缩身子，可他背后是墙，又能往哪躲……
他心里纵然委屈，也不知道如何抗争，再者，从他进入医科大第一天起，这种侮辱就从来没断过，他已经习惯了。
卫生间门口，人越聚越多，却没人上前为齐鸣说句公道话。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平日里欺负过齐鸣，这些人打心眼里对齐鸣充满厌恶，认为他这种残废，不配跟他们一起享受大学教育，他就应该穿的破破烂烂，翻垃圾桶，靠吃垃圾为生。
见有人欺负他，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帮他说话。
“喂，死废物，我跟你说话呢，你说现在怎么办？”
齐鸣颤颤巍巍抬起头，看着米雪，怯生生道：“你……裙子脏了，我……我给你洗……”
才说了几个字，口水又流下来。
米雪强忍恶心，咬着牙，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住他的脚指头。
一边咬牙，一边加大力度。
“你这个死变态，我要是把裙子给你，你指不定会做什么龌蹉肮脏的事，再说了，你的脏手碰过的东西，我还能用吗？”
“死变态，我踩死你。”
齐鸣疼得发出惨叫，“疼，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疼，你想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越是喊疼，米雪踩得就越用力。
齐鸣疼到无法忍受，终于爬起来，轻轻推了米雪一下。
“你……你敢推我。”
米雪没想到这个废物还敢反抗。
齐鸣站起来，强忍脚指头钻心巨疼，转身想要冲出人群。
他想多了。
连徐然都挤不进来，他怎么可能冲出去。
那些男生见自己的女神，险些被齐鸣这个废物推倒在地，正是讨好她的时机。
“别让他跑了，做错事，还敢打人，揍他。”
“这种垃圾，心里脏的一批，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打死他。”
“我已经给保安处打电话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死变态的，必须把他赶出校园，他就配捡垃圾。”
最前面的几个男生，把齐鸣踹到在地，抬腿就往他的头上，身上狠踹。
齐鸣抱着头，惨叫声，撕心裂肺。
“不要打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可惜，没人会在乎他多疼，或许，他们还没意识到，被拳打脚踢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垃圾。
齐鸣长期营养不良，本就瘦的皮包骨头，哪里经得起这些男生的猛踹。
很快，他没力气哭喊，只能任由他们发狂。
“行了，别打了，把这个废物打坏了，我们还得赔偿，有钱干嘛便宜这个变态。”
米雪担心这些人下手没轻没重，万一真的把那个废物弄死了，她也有麻烦。
现在必须要让他承认，他对自己动手动脚，就算出事，她也是有理的。
米雪站在齐鸣面前，冷声道：“我问你，你承不承认，刚才摸过我屁股。”
“我……”齐鸣浑身发抖，他吓坏了。
“我没有，不是我。”他身体虽然有残疾，但，脑子不傻。
要是承认了，那他以后还怎么继续呆在学校。
本来已经不受人待见，要是认了，以后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他可以任凭这些人侮辱，但，他绝不能连最后的底线也不要了。
徐然曾经说过，一个人哪怕生活在最底层，也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这句话，齐鸣一直刻在心里，到死都不会忘的。
他没做过，就不能承认，哪怕被他们打死，也不能认。
像他这种人，要想改变命运，只能通过知识，若是被赶出学校，他的人生就完了。
想到这里，齐鸣的目光忽然坚定起来。
“我没做过，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
米雪美目中闪过寒意，他不承认可不行，万一学校查起来，是自己诬赖他，自己的人设不就崩塌了？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要逼他承认。
米雪眼睛转了一圈，计上心来。
她用力咬着嘴唇，装出很愤怒的样子，随之，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这个死变态，你没做过，我会无赖你吗？”
“我难道不要清白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裙子上的手印，我怎么不说是别人弄得，大家都看到，是你从我后面走过去。”
跟米雪一起去卫生间的女生，她们走在米雪前面，其实，并没有亲眼所见。
她们只听见米雪叫了一声，回头一看，齐鸣已经被米雪踹到在地。
她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若是齐鸣没做过，米雪也不会诬赖他。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就是这个死变态干的。”
既然有人作证，那些精虫上脑的男生，也顾不得分辨真假，一个个势要坐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
“他做了丑事，怎么会轻易承认，他虽然残疾，脑子却不傻。”
“雪儿，你放心，就算这家伙是又臭又硬的茅坑石头，我们也会让他受到惩罚。”
“兄弟们，大家一起上，这种废物就算死了，也没人会理会。”
徐然站在后面，心中惊愕，这些话，竟然会从一群学生口中说出来。
齐鸣面露惊恐，这些人的话，让他心中涌起恐惧。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张张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他的狰狞面孔。
还有这些人眼神里面，有无尽的杀意，还有彻骨的阴毒，他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在那一瞬间，他心底最深处，升腾出对生的渴望。
他努力挣扎，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若是就这么被打死了，他岂不是枉在人间走一遭。
要不，就承认吧，背负骂名，总比没命好。
哪怕被开除，至少，自己还能活下来。
或许，像自己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奢望什么。
“我……”齐鸣嘴唇哆嗦，强忍屈辱。
“我……”
就在他要承认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吼从后面响起。
“齐鸣，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真做了龌龊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但是，你没做过，我也不会让人冤枉你。”
齐鸣瞪大眼睛，他无数次在心底呼喊求救的人，终于，出现了。
“徐老师，是你吗？”
“都让开！让徐老师过去。”李桐用力往里面挤。
人群终于分开一条路，徐然得以上前。
当他看到齐鸣惨兮兮的样子，心中不禁怒火升腾。
他见过不少地痞流氓欺负人，也见过豪门阔少踩人，可跟这比起来，场面还不够震撼。
那一刻，徐然失语了，他的喉咙堵得厉害，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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