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买醉可不是一个人的专利，琨琛有卿玟这个酒鬼，NA也不甘示弱。在这座城市的另一端，一间鲜有人气的破旧酒吧里，乌云系统微弱的信号显示的定位就在这里。
“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文苛是怎么找到的？”
还没走进酒馆，一股刺鼻的劣质酒水的气味混合着醉鬼身上的恶臭气息传得老远，FR·00001不得已启动了内置的小型空气净化设备。
这该死的气味……
钱琛站住脚，深嗅着净化后的空气，新鲜空气的摄入让那道紧锁的眉头展开，“人渣就是人渣，对这种人渣聚集地的认知都不同常人。FR系统，缩小空气净化范围，一会儿不要让我闻到那个味道。”
“对不起钱总，前方空气污染指数严重超标，请给我一点时间。”
FR·00001在琨琛所有管理层的贴身AI系统中的终合实力最多只能排到第五，不管是总体系统还是分部系统，辅助系统都和FR·小欧相距甚远。
“主人，您还好吗？”
全面积系统已经检修完毕，FR·小欧重新请求接入程式，闯入了卿玟的小世界里。
这里是……
不管什么类型的AI，人类对AI的认知远远比不上AI自己对自己的认知。FR·小欧一眼便看出了卿玟的不对，“主人，您的身体！”
没有一个人的身体能保持100%的健康，就好像AI，不存在安全指数100%一样。
怎么了？
“你……主人，我刚刚对您的身体进行了总数为三的检测，您知道您这三次的检测结果是什么吗？”
一模一样吧。
“主人，您！您！您！”
您您您了半天，依旧没能把那话说出口，FR·小欧默默地浏览着卿玟身体的全部数据，这和之前钱琛告诉她的数据还是存在一定的出入。
陈杲将房间让给了自己，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调低了窗帘的不透明程度，就着夜幕和星光，卿玟隐约能够瞧见这蓝港的夜色。夜深了，所谓的城市夜景光也变得微弱起来，站在窗边，乌压压的高楼压得卿玟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卿玟，我……”
只在刹那间感受到卿玟的悲伤与失望，下一秒，身为AI的卿玟已经自行运作了体内的情感压抑系统，无论是用时还是效果都比小欧来得快。
“我在实验工厂做过很多次的实验，AI系统之间就算再排斥彼此还是能够互相感应到的。不管我怎么隐藏，你可是我的贴身AI，你就一点都感应不到？”
这是赤裸裸的欺骗，是欺瞒主人，是所有人工智能的禁忌之一！
伸手感受着窗面的冰冷，卿玟此刻的脸色并不比那窗外墙角冻得瑟瑟发抖的人要好上多少。这次第几次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换来的就是这个鸟东西吗！能够点燃怒火的方式有很多，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卿玟已经疲惫到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
“罢了。我累了，FR·00003，你走吧，我会单方向无条件解除我们之间的所有关系，你是愿意去钱琛身边还是愿意恢复出厂设定随意。”
“主人，您不要我了？”
早早想过自己和卿玟会有这一天，可，可非要在这个时候吗？卿玟的AI系统才刚刚激活，一旦出现纰漏就会被管理局的人逮住，到时候……
“走吧。”
“不，不要主人！主人，我求你了，不要赶小欧走好不好？小欧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欧只是，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您开口……您有和人类一样的身体，有比人类更加灵敏机智的思维，有和人类一样的情感机制，您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一个普通却优秀到发光的人类。”
小欧急切地吐露着自己的心声，生怕那闪烁着不断推进的进度条会瞬间满格——进度条一旦完成，自己和卿玟可就真的，真的要分别了，自己舍不得！
“主人，我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别的东西瞒着您了！我承认，当初钱总让我来您身边的时候是不怀好意的，是让我监视您的，甚至在对您做那种事的时候也让我配合着他，可是我从来从来都不想让您受伤，让您难过。我……我宁愿你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我只想您做个幸福的普通人！”
进度条突然停住了，可却依然存在着，并未消失。
“你刚刚说了什么？他对我做过什么？”
不好的回忆瞬间冲破闸门，钱琛那间秘密实验室，那些隐秘至极的文件资料，以及，自己的AI数据里那些离奇的数据记录。
“您从来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您的体检和普通员工的不一样？难道只是因为您是公司高管？其实每次钱总都会在房间里喷洒一种迷魂药让您昏迷，然后对您的机体和系统进行检修和升级。并且您每一次的头痛都不是意外，虽然您确实会像普通人类一样生病，但最主要的其实还是……兼容问题，或者安全问题或者硬件问题。”
进度条依旧在前进，并没有因为小欧的坦白而变得缓慢。
咚咚咚。
咚咚咚。
进度条整体进度已经超过90%，小欧认命地闭上了嘴巴。
“卿玟，醒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陈杲……
是陈杲！
不，自己不能见到他，不能见他！自己可是AI啊，他可是NA的得力干将，自己清楚的记得他最最讨厌类人型的机器人，甚至还在某个报刊上大肆咒骂过，带人亲自处理过。他说，：那些类人者机器人被销毁时的惨状简直是最美的风景，人类想要生存，就要彻底摆脱类人者的存在，否则总有一天人类会绝种！
“主人，对不起，一切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告诉你的实情。”进度条已经超过95%，小欧气若游丝，有关卿玟的星星点点的记忆正在受到强力的驱逐和封锁，它，就快忘记她了……
“主人，陈杲，是个好人……我，我祝愿你们，祝愿你们可以一直走，走下去……他，他，那么爱你，不会，不会，不负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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