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当我瞎吗，那么大的倒计时字幕看不见？
卿玟睁开眼，透过厚厚的一面双向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钱琛的方向——钱琛，既然你非要把事情做绝，那就怨不得我了。我卿玟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就算是也一样，大不了，鱼死网破！
还有十秒。
“准备好分离程序，自动毁灭程序！”
自己保不住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拔除身上每一根管子，卿玟的视线同钱琛狠狠碰撞在一起。对胜利如出一辙的渴望清楚写在了彼此脸上，区区双面镜，还是用虚拟数据构建而成，对任何一个SAIE来说都不会构成威胁。
“马上收回辅助控制系统全部系统权限，主控系统，准备好风控预测，他钱琛不是喜欢待在辅助控制系统里面吗？好啊，那就让他这辈子都待在里面吧！”
疯子，都是疯子！
既然是疯子之间的对决，就索性让这场对决来得更疯狂一点吧！
“钱总，太危险了！您不能随时都保留着对这些垃圾制造器的监管，一旦被卿玟利用，您会很危险的！”
不管是虚拟程式还是半实体化程式，只要是人控制，就都会有弱点！他钱琛不是生平最喜欢控制别人吗，让今天就让他领教一下这种爱好是多么的令人憎恶！
“没关系，还有八秒！”
……
“分离程序已经就绪，正式进入十秒倒计时。自动毁灭程序已准备就绪，正式进入十一秒倒计时。”
很好。
不断利用复制功能粘贴出拦截程序对钱琛的垃圾制造程序进行控制，卿玟很清楚钱琛的目的，既然这样，那诱饵和捕猎者的关系还是一直维持着的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卿玟匀出一部分精力关注着辅助控制系统内陈杲残留的部分——只要启动自毁程式，这个小巧精致的程序应该也会烟消云散吧。想想还真是可惜，不过，为了NA的未来，相信陈杲会有能力制造出更好的。
钱琛，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了。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在实验工厂搞研发？就算自己不是AI，琨琛惹了自己，自己照样不会手软！
钱琛没有算错卿玟对琨琛的情感，但是他算错了卿玟愤怒的程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管它是钱琛还是琨琛，卿玟现在什么都不去想。只要毁了钱琛，那些令人作呕的计划就会自动流产，自己就算是死，那也叫死得其所！4
“警告！警告，最后三秒，自毁程式已经准备完毕！”
炸吧！炸吧！辅助控制系统不过是主控系统多出来，又不想让其占用主控系统数据库内存的存在。早年在实验工厂任职的时候卿玟可就将这玩意儿玩得炉火纯青，只要有需要，想有多少辅助控制系统就有多少辅助控制系统！
最后三秒。
卿玟尽乎自杀式的袭击终究没有躲过钱琛的视线，但时间，也已经不容许他做更多的事了。手指再快速也不会有AI程式来得快，卿玟默默地看着钱琛拼了命在各种屏幕间摇晃的身影，那不成功誓不罢休的模样让她想起了琨琛刚刚建立，她也刚刚认识钱琛的时候。
如果，如果这一切真的可以倒流的话多好啊……
钱琛，如果AI和人类一样可以拥有重生的机会，钱琛，我希望这辈子永远永远不会再遇到你。哪怕只是像FR系列一样做个半现实半虚拟化的AI也好过现在这样……
两秒！
陈杲……没想到最后我还是和你想到一块儿去了，你说的没错，琨琛，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希望我的死能让你好受一些，就像我在信里说得那样，好好活着，把我忘记，打从一开始就是我配不上你。身为AI却拥有人类的身体，人类的感情这本就是一个错误。只可惜这个错误我发现的太晚，晚到连累了你。这非我所愿，但事实已经发生，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一死，和钱琛，和琨琛拼个鱼死网破是我最好的归宿。这些事情以后，NA就会像老师希望的那样屹立于蓝港之巅，琨琛那些错误的理论也将被拨正……陈杲，保重。希望下一次，我不再是AI，你还是你。
一秒！
“权限设定已完成分离，自毁程式一秒倒计时。”
外面的人还在做着徒劳的努力，屋内的卿玟却笑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卿玟笑着，前仰后合的笑着，放声大笑着，笑着笑着，也就哭了……
“糟了！主人她！她！”
遭到屏蔽的小欧终于发现了卿玟真正的计划。
但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不！不！不要！主人！卿玟！你还有我啊！主人，你不要丢下小欧！主人！主人！”
0
……
……
……
一切……
怎么回事？
卿玟诧异地望着镜外被吓傻的钱琛，他与垃圾制造系统的联系还没有断掉。
辅助控制系统没有脱离主控弄系统，自毁程式也遭到了屏蔽，但在辅助系统内你来我往厮杀纠缠的两个程式数据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卿玟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四肢健全，就来拿皮肤都没有一处破裂。
怎么回事？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卿玟，钱琛，小欧，乌云，FR·00001，FR·小玟……
赶上了。
“先生，是先生！”
FR·小玟第一个回过神来，紧接着是小欧，卿玟，00001……最后一个，才是钱琛。
陈杲，你个大笨蛋……
眼角的泪沿着特定的泪水轨道不断滑落，卿玟没有劫后余生的畅快，堵在心里的大石头似乎更多了，多得都能搭成一座小山峰了。
“卿玟，你还好吗？”
空无一物的辅助系统数据空间突然传来这么几个字。
“卿玟，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交给琨琛，交给那些清道夫。就算你是AI，那也是我陈杲喜欢的女人，我应该和你一起面对，应该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把你推出去。卿玟，我错了。可不可以允许我的加入？我想帮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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