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面生
入夜。
李牧在书房看书的。
今天他在书房安排了四名婢女，加上柔娘四名。
因为对于陆湘湘而言，这个夜晚是她最后的机会，李牧不能给她这个机会，还要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免得伤了她的自尊心。
果然，陆湘湘来了。
她端来了一碗参汤。
这听起来真的很不错，在这样的夜晚有这样一位姑娘送上一碗参汤。
如果，这位姑娘能换成是其他人的话，李牧可能会接受，是陆湘湘的话，他心里就要犯嘀咕了。
柔娘皮笑肉不笑的迎上，道：“辛苦夫人了。”
陆湘湘怔了一下，微笑道：“不辛苦。”
说完，她接着又道：“柔姑娘，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姑娘，不知道姑娘能不能与我借一步说话。”
柔娘将参汤放在了一旁，小声道：“夫人，大人近来身子不适合喝参汤。”
陆湘湘道：“是我唐突了，柔姑娘，那我……”
“走吧。”
柔娘被支走了。
不知是用了什么理由，陆湘湘再次来到书房的时候，柔娘还未归来。
李牧忍不住问道：“柔娘呢？”
陆湘湘道笑着回道：“柔姑娘帮我去寻东西了。”
她的目光在余下三名婢女身上一扫，道：“李牧，这三位姑娘看着面生，是你来扬州后寻得吧？”
李牧放下手中的书道：“还不给夫人备茶？”
令下。
又一个人被支走了。
只要她们离开了这间书房，李牧就绝对有理由相信她们是不会再回来了。
当然不是她们死了。
只是，她们可能会被某些事情缠住。
陆湘湘是很聪明的。
“阿香，按按肩吧的，酸得很。”李牧说。
陆湘湘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道：“李牧，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我很讨厌？”
李牧摇头。
陆湘湘盯着他道：“那你……”
话音戛然而止。
李牧问：“你想说什么？”
陆湘湘摇头叹道：“没什么。”
李牧道：“对了，去了京城你有什么打算，就算是你兄长也不可能一直收留你吧？”
陆湘湘道：“我手头还有些银子，打算做点儿小生意。”
李牧道：“我写封信，让紫烟给你看着安排安排，如何？”
陆湘湘点了点头。
“我在京城有家蛋糕店，现在做的应当还不错。”
“蛋糕，是什么？”
“是一种糕点，很好吃的糕点。”
“我也可以做这种吗？”
“恐怕不行，不过可以卖面包，就是制作蛋糕的其中一个步骤。”
“多谢。”
“我们是同乡。”李牧道，“同乡本该相互扶持的。”
“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扶持。”
“你要为你的女儿想想，京城可是一个大染缸，就算你想要在京城重新找个依靠，也得找个好一点儿的依靠。”
陆湘湘叹了口气，道：“我真后悔。”
李牧道：“你已说过了，天底下是没有后悔药的。”
她又叹了一口气。
李牧没劝她，也没说话。
陆湘湘又说：“我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你。”
李牧淡淡笑道：“天底下的事情都在一念之间，好坏也是，一念之间。夫人也不必太过哀伤，凭你的相貌和才华，将来定然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如意郎君。”
陆湘湘看着他说：“京城有像你一样的男人吗？”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牧若是再装着不明白就有些太刻意了，他只有闭口不语。
良久。
他说：“我不是曹操，你也不是邹氏。”
陆湘湘站了起来，激动道：“我想当邹氏。”
李牧道：“那你需要自己去找那个愿意当曹操的人，我是不会帮你的，”
“就当真一点情面也没有了？”
“嗯。”
到底还是撕破了脸。
陆湘湘摔门而去。
李牧站在门前，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是变了。”
……
陆湘湘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李牧就让人送她去往了京城，同时附上了一封给张紫妍的信。
现在的陆湘湘对于李牧来说就是一颗炸弹，张紫烟可以处理好这颗炸弹，李牧就未必了。
送走了陆湘湘，李牧总算也安了心，他早上起得很早，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处理报纸的事情。
那些商人们终究还是将广告版面全部承包下来了，李牧今日要监督好第一批广告的产出，同时也是要看看最新开辟的小说版面。
在这个时代，百姓们能够有的消遣并不多。
看戏。
斗蛐蛐。
斗鸡。
……
听起来很多，可大多数都是一些有钱人能够玩得起的东西。
就算是去听书，这说书的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故事罢了。
现在，李牧打算报纸上再开一个连载小说的版面，当然这第一部小说就是要李牧亲自动笔来写了，他挑选的是神话故事《镜花缘》，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应该能比较容易让这些百姓们接受，等到的更加循序渐进之后再写一些比较“重口味”的东西。
这也算讨了个副业。
当然，并没有知道这连载小说的酸腐文人就是李牧。
杨景盛做事儿，李牧还是非常放心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跛子，李牧还真有心想要提拔提拔他。
李牧不在意他是个跛子，可要说入了京，上了朝堂，便是有损皇家颜面，嘉靖是肯定不会愿意的，也没有人想要和一个跛子同朝为官，就算是这个跛子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就凭他是一个跛子就足以让人心生厌恶了。
唉！
“景盛，你这腿，当真就药石无医？”
“问过大夫，说是断了筋骨。”
“可惜了。”李牧感慨了句。
“无甚可惜的，一条腿换几条命，难道不值？”
“本府是可惜断了你的升官之途。”
“那便更无甚可惜的了，属下本就无心仕途，说句不敬的话，若不是为了讨一口饭吃，属下还真不想来这公门为职。”
看着杨景盛真诚的眼神，李牧笑道：“本府不是很喜欢诚实的属下。”
杨景盛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笑着回道：“那大人当属下方才的话是谎言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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