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机会
从苏牡的表情上，小青总算看到了半分慌张。
这半分慌张或许是机会，小青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见那名叫做小苑的侍女从怀里摸出了一把匕首，屋内的人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自己拿着刀子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鲜血流了出来！
小青张大了眼睛，她的眼睛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大过，要是她有这么大的一双眼睛，估计能成为秦淮河两岸最有名的女子，男人都喜欢大眼睛的姑娘，如果这双眼睛不带着恐惧，没有血丝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
“你我都看到她自杀了，或许她的屋子里还会有一封遗书，现在我没办法动，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要怎么样，我都没办法管你，对不对？”苏牡的脸上没有了慌张，剩下了从容。
皇帝真的只是想要将计就计？
小青忍不住发笑，她觉得自己真的太可笑，竟然会以为皇帝是一个非常小气的男人，他或许有些地方是很小气，但在这种时候绝对不会小气，绝对不会因为只是想要给一个麻烦就要整出其它的麻烦来。
也许，从一开始皇帝就知道诸葛松是被陷害的！
这可能吗？
小青开始有些迷惑了，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在这里住下来？
好！
就先住下来好了！
“她是个忠心的仆人。”小青说。
“呵呵。”
小青真的住了下来，就住在了这个小院子里了。
院子里原本还有一个家丁的，现在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苑的尸体被小青收拾在后院，直接挖了个坑埋了，因为她的房间里确实有一份遗书，遗书中写到，她身患绝症，药石无医，故而选择了自杀。
这简直就像一个局。
可这个局有什么用处，最后要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若是江菁菁遇到现在这等情况，多半会没了主意，小青则不同，她泡了一壶茶，搬了把椅子，晒着太阳，看着书，无比惬意，简直就好像是来这个地方度假一般。
既来之，则安之。
现在小青想得非常明白，这个什么所谓的将计就计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皇帝知道诸葛松可能是被陷害的，但诸葛松毕竟是辱骂了太祖皇帝，需要准确的证据来证明他的无罪，这一部分是非常合理，也正好符合逻辑的。后面的计划却有些奇怪了，为什么非要将计就计，将苏牡直接抓过来审问岂不是更加简单，何必多此一举呢？
重要的是，小青现在来到了这里，本来还可以有个小苑当做证人来着，没想到她却自杀了。
苏牡有这个本事儿能够让一个人为他而死吗？
“夫人知道诸葛兄那日请我喝酒，和我说了什么事情吗？” 苏牡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记得，是你邀请的吧。”
“确实，是我记不大清了。”苏牡笑了笑。
“我家相公往日里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以前我还不明白衣冠禽兽四个字该怎么写，现在我明白了。”小青冷笑道。
“那日诸葛兄和我说起了陛下立太子的事情……”苏牡自顾自说道。
“你们翰林院还管立太子的事情吗？”小青道。
“我也很好奇，就多问了两句，结果你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吗？”
“什么地方？”
“就是我们那天的那个小酒馆，他在后院茅房如厕的时候听到掌柜的和小二议论。”
小青不由得皱紧了眉，心神一荡，道：“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苏牡叹道：“只怕是个鬼地方。”
小青忙又问道：“皇帝要立太子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苏牡道：“是真，确实要立太子，只不过这要立太子的事情，他只和一个人说过，也只有这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是李贵妃。”
小青道：“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苏牡道：“诸葛兄告诉我的。”
小青怔住了，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定住了，她缓缓道：“这么说……”
她未说完，苏牡便已点了点头：“他确实失言了，虽不是辱骂太祖那么严重，却也到了极为严重的程度，陛下本就无意杀他，只是希望他能够主动离开翰林院。”
小青道：“既然如此，皇上为何不明言？”
苏牡苦笑道：“怎么明言，难道告诉全天下，他的后宫也不安宁，他和李贵妃的私房话竟然传到了宫外，这也就罢了，竟然还让自己的臣子给听到了。”
小青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她还是没搞明白，从头到脚都没有搞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
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好多人联合给诸葛松挖了一个坑，结果诸葛松还就跳进这个坑里来了，不仅掉进了这个坑里，还挖了土将自己盖上，这到底是多蠢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苏牡似乎看透了小青的想法，开口道：“诸葛兄大概是被人算计了。”
小青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苏牡道：“就凭我知道你肯定去皇帝那里告了我一状，还有那位小苑姑娘和家里的家丁都是锦衣卫的人。”
小青恍然大悟，叹道：“我竟忘了，你是用不起仆人的。”
苏牡苦笑。
这句话确实是一句大实话，他是真的用不起仆人，要能用得起仆人的话，还不如先将自己的夫人接到京城来。
小青道：“那也用不着自杀吧？”
苏牡道：“因为她也是知情者。”
小青跳下椅子，走进屋子，“什么知情者？”
苏牡道：“你说呢？”
小青道：“彭远指挥使不知道吗？”
苏牡道：“他是皇帝的心腹，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你以为锦衣卫只是负责刺探、暗杀，他们也负责宫禁安全的，甚至有些锦衣卫之间完全是相互不认识的。”
小青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所以就算是小苑自杀，也没人知道她原本是锦衣卫的。”
苏牡缓缓点头道：“她还是个女人，从锦衣卫创立至今，能进入锦衣卫的女人少之又少，世人就以为锦衣卫没有女人，不过开了这个先例的算是在太傅当锦衣卫指挥使的时候，就算小苑不死，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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