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五章 够狠！
不用说李牧了，张居正自己也有点儿蒙。
这件事情摆明了是针对李牧，却偏偏拿着自己开刀，摆明了是没办法对李牧动刀子，干脆就对李牧身边儿的人动刀子。
不得不说，这一招，够狠！
早朝上弹劾了张居正，但隆庆帝摆明了不想把张居正怎么样，并没有说让人查张居正之类的，他现在很安全。
弹劾归弹劾，查归查。
这就像是有群众实名举报张居正贪污，举报之后自然应该核实，核实之后才要动手，这个核实的过程，已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中午时候，张居正约了徐知岚见面，二人找了一家并不豪华的馆子，随意吃了一些食物后，说起了今日朝上的事情。
“听说是张申充军发配了。”张居正说道。
“是发配了，濮阳律亲自验判的，本来按流放的路子走，张家那边就能有安排，结果直接搞了个充军发配，也难怪张桐会怒了。”
“你是说，太傅从中……”
“不然还能有谁，濮阳律和李牧的关系可非同一般，据说……”徐知岚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心看了看四周，道：“李牧的妹妹李蓉，知道吧？”
张居正点头。
徐知岚道：“据说，李蓉和濮阳律的儿子有结亲的意向。”
张居正道：“小儿子？”
徐知岚点头。
张居正沉默了片刻，道：“也对，要是大儿子和二儿子，是要当妾，哪怕李蓉断了一条胳膊，也轻易没什么人敢要她当妾。”
徐知岚道：“再者张毅之一直跟太傅过不去，张桐十分偏爱他这个侄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对李牧有所报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这个报复偏偏被太岳兄你先给扛上了，实乃是无妄之灾。”
这等事情，张居正当然也能看出来。
张居正叹道：“事到如今，还是先寻解救之法为妙。”
徐知岚点了点头。
结束午饭，张居正回府。
作为当朝阁老，张居正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情报网的，甚至有些情报是根本不需要特意去关注的，只要问一问就能问出来。
“慎修啊，最近功课学得如何？”
张居正喊来了他的儿子的张慎修，张慎修和李锦锋勉强算是朋友，偶尔和李蒹葭也在一起玩耍，孩子的事情，自然是孩子更加知道的清楚一些。
先问起功课，张慎修脸上的笑意瞬间黯淡了下来，倒不是他不学无术，只是近来和李锦锋混在一起的时候太多，光顾着习武，这功课方面落下了不少。再者，张居正也很少问及他的功课，甚至也很少关心他，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儿，竟然会突然问起功课来。
怎么办，能有什么办法糊弄过去。
见张慎修的样子，张居正就知道他的功课肯定不怎么样。
只听张居正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问道：“听你母亲说，你常和李锦锋混在一起，怎么就不能和他学学，他可是品学兼优，文武双全，功课方面什么都不落着。”
张慎修垂着头领受他的教训，低低说道：“孩儿知道了。”
张居正道：“知道就好，看你的样子肯定又是和李锦锋一起去闹了。”
张慎修不敢隐瞒，低低应了一声。
张居正道：“你觉得他姐姐如何？”
张慎修道：“李蒹葭吗？”
张居正点头，道：“嗯，就是她，你觉得那姑娘如何？”
张慎修犹豫了片刻，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孩儿觉得李蓉李姑娘很好，李蒹葭太野了，也太聪明了，就我们这些人，没有人耍阴谋诡计能耍过她，李蓉虽说丢了一条胳膊，却十分的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可比李蒹葭好太多了，就是……”
张居正微微皱眉道：“就是什么？”
张慎修道：“就是她和濮仪走得很近。”
张居正道：“濮阳律濮大人的小儿子？”
张慎修点头。
张居正喃喃道：“我倒是也听说了，听说李牧好像是打算将李蓉嫁去濮家，只是这样一来，这辈分就变得奇怪多了。”
听着张居正喃喃自语，张慎修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没说李蒹葭的好，否则要是爹爹真将那李蒹葭找来，我可降不住。”
张居正见张慎修低头苦思，淡淡道：“行了，你先下去吧，爹今天问你的话，莫要对其他人讲。”
张慎修点头。
他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
这个人也是张慎修的朋友，在张慎修回家时，他提醒张慎修：“小心你爹去李家给你提亲，你想想，要是李蒹葭嫁给你，啧啧。”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慎修倒不是害怕李蒹葭，只是李蒹葭实在是太强势了点，张慎修可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一回家，张居正果然找来了张慎修，又听张居正提起了李蒹葭，张慎修不免想到了这句提醒，自然而然说起了一些非常恰合时宜的话。
李蓉和濮仪是走的很近，但并非因为婚约，单纯只是因为友谊而已，李蓉当他是朋友，他也当李蓉是朋友。
但要说婚约，濮仪还是想找一个身体没有残缺的人。
一系列的巧合黏在一起，李牧没有料到，其他人也没有料到，张居正却好像慢慢明白了。
李牧是一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只是懒得揭发，可又不得不做惩戒，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出来，看似是张桐为了报复李牧刻意在这种时候弹劾自己，为了不让军制改革顺利进行。
实际上，这根本就是李牧自己策划出来的。
军制改革势在必行，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使其流产。
再者，李牧自己和张毅之的矛盾就很深，借着眼前的状况打压了张毅之和张桐，也敲打敲打自己，敲打敲打其他人，不要以为现在朝政稳固就可以肆无忌惮。
真是好手段，好策略，好方法，还让人寻不出半分把柄来。
鸦片案本来就应该从严处置，由流放变为充军发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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