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落雨姐姐！”
时轻尘转头，看见小师妹带着林溪儿走来，嘻嘻笑道：“你们怎么在在这里，两个人多孤单多无聊啊！”
施落雨笑道：“和轻尘在一起，怎么会无聊呢。”
“是啊，师兄光顾着陪着姐姐你了，把我忘到了一边。”小师妹埋怨。
“抱歉。”
时轻尘也有些歉意。自下山以来，和小师妹在一起的时间确实少了许多。要知道在白玉观，除了最开始的修炼需要大师兄外，其它时候都是靠着时轻尘来督促的。
“没事的，师兄，我能理解。”小师妹开心起来。
时轻尘看了林溪儿一眼，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
施落雨也察觉到了什么，柔声说道：“溪儿，过来。”
“啊……七公主，您叫我？”林溪儿回过神来。
施落雨笑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事。”林溪儿摇摇头。
“在想林将军的事情吧。”施落雨看了他一会，温柔笑道。
林溪儿被瞬间看透了心事，脸一红。她的身材本就比一般女孩娇小，像个大娃娃，脸红起来，可爱极了。
“听说溪儿你喜好琴乐？”施落雨问道。
“是啊。”林溪儿道。
施落雨道：“轻尘也很喜好音律，小时候经常见到一个人把玩着一支青玉笛子，你们说不定有共同语言，或许可以探讨一二。”
林溪儿下意识地看了看时轻尘。
时轻尘也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收回目光。
天高孤寒，长亭十里，一袭薄雾无声飘起，夜色染上了一层朦胧。
“叶姐姐？”小师妹眼睛一亮。
叶流岚飘飘然走上长亭，神色恬淡，那把随身携带的长剑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对小师妹点了点头，又对林溪儿打了个招呼，“溪儿。”
随即目光在时轻尘脸上扫了一圈，对施落雨行礼道：“七公主殿下。”
施落雨扶她起来，“你已经被林将军收为弟子了，以后见到我们可以不用行礼。”
林溪儿默然无言。
施落雨、小师妹、林溪儿、叶流岚四人齐聚在这里，似星月交错，明河飘渺，吸引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皆是惊艳而神往。
时轻尘突然感觉有些不习惯，那些目光很是扎人。他看了看四周，看到施长明在角落独自喝酒，周围没有一个人，甚是孤独。时轻尘匆匆向小师妹交代了一句，慢慢退开。
“怎么，扎在美人堆里，觉得别扭？”施长明嘲笑他。
时轻尘没有生气，只是摇了摇头。
施长明又笑了一声，“没出息。”
“你喜欢你去啊！”时轻尘撇嘴。
施长明呵呵道：“她们欢迎的人又不是我。”
时轻尘道：“下面不是吗？”
这次聚集的不止是朝廷官员，还有他们的子女、天骄，总之许多年轻一代的都来了。
少年慕少艾，借着举杯饮酒的功夫，袖袍遮挡，偷偷盯着长亭一角，星月交辉，眼神倾慕而迷恋。
少女们则大胆地看着另一方角落，那是施长明和时轻尘所在的地方。有许多少女的目光在时轻尘年轻而俊朗的脸上流连。
施长明道：“没兴趣。”
施长明又道：“而且我觉得她们盯着你多一点。”
时轻尘不在意地自顾倒了杯酒，说道：“那些茶叶没有了？”
施长明反问道：“不然呢？那种东西你觉得我能拿得到？”
时轻尘小小抿了一口，“不好喝。”
施长明道：“第一次？”
时轻尘点点头。
“酒水本来就不好喝……呃，当然，或许别人不这么认为。”
时轻尘不理解。
“但是讨人喜欢。”施长明道。
时轻尘更不理解。
“那种将醉不醉、迷糊糊的感觉很好，可以去掉很多烦恼。”
“矫情！”时轻尘说道。
施长明哈哈大笑，“以前从来只有我骂别人矫情，没想到竟然还有被说的一天！”
时轻尘道：“你有心事？”
“没有。”
“不像。”
施长明道：“爱信不信。”
两人一同沉默下来。
月光照明。时轻尘赏月，施长明月下独酌，两人心思各异。
“真是热闹！”时轻尘叹道。
可惜和他们格格不入。
“喜欢热闹就去啊，待在我这里很有意思？”施长明道。
“你说错了，我不喜欢热闹。”时轻尘道。
“你在山上待了十年，难道不觉得闲得慌？”
时轻尘道：“正是因为清净了太久，这种热闹已经不适合我了。”
施长明道：“我也想有一颗清净心。”
时轻尘道：“我没有。”
施长明嗯了一声，是疑问句。
时轻尘没有解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施长明道：“那个胖子来了。”
施长明看到了汪福。时轻尘也看到了他。
汪大公子满面红光，端着酒杯，和几个施长明口中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
可惜这里都是贵公子福小姐，身份不一般，丫鬟侍女们也不允许进来，不然时轻尘怀疑他现在会左拥右抱。
不知道为什么，时轻尘感觉他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那位教书先生走了，他应该难过了一阵吧。
时轻尘想道。
施长明失笑，“国宴一过，一个个都放松下来了。”
时轻尘道：“未必是放松，可能是暴风雨前的一场狂欢。”
施长明嘁了一声，道：“说这些干什么，来，干杯！”
时轻尘看了看，没有拒绝，同样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两只酒杯碰撞，点点晶莹的酒水撒出，在夜下映衬着月光。
两人都没有在意，相对一饮而尽。
酒入心喉，香醇与苦涩荡漾，时轻尘放开灵力，任由酒劲在体内肆虐。
酒不醉人人自醉，时轻尘渐渐感到了有点迷糊，他神识放开，笼罩全场，听见一个女孩说：“哇！那个少年好好看，为什么我没见过他，他那么小的年纪，喝那种酒，不会醉吗？”
再怎么醉，时轻尘的意识也是清醒的。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同样的格格不入，但是他和时轻尘不一样。
时轻尘站在高处，如高悬天上的星辰，而他是站在负面，像一片阴影。
时轻尘注意到，他脚下的影子，如墨水般漆黑。
少年的眼睛，像是装载了人间的一切邪恶。
如同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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