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戈看了地上的管家一眼，就直起了身子走开，脚上的鲜血蔓延到沙发旁才停下，甘戈倚在沙发的扶手撑着头，垂下的眸子没人能看出情绪，只听甘戈道：“你不说也无妨，事实无非两种，一种是你确实不知情，被人控制才来杀我的，一种就是你知情，却是故作不知情想要求得一线生机，前者嘛，我会给你个痛快，后者……”
甘戈眸子突然看向地上的管家，管家身子一抖，眼睛更是恐惧地闪烁着绝望的黑色。
“那就是我留你一命，不过杀我的人，我可不会放过，这座楼以后你该会喜欢……”
最后一句话让地上的管家抖的更厉害了，最后更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侧侍立的黑衣男子眉头一皱行了过去，拿起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杯水，直接泼了上去。
只是直到那水都停止流动了，地上的管家都是一动不动的，黑衣男子动作很快地蹲了下去，在其鼻子下面探了探，又摸了摸他脖颈处的脉搏。
黑衣男子的脸上闪过懊恼，接着就起身转向甘戈道：“少爷，管家死了……应该是……吓死的。”
甘戈表情有些波动，苍灰色的眸子无趣般地合了合，“吓死了？这承受能力有这么弱吗？”
他的人他知道下手很稳，绝对不是黑衣男子下手太狠弄死的，可是……这吓死一词还真是可笑，跟在甘戈爷爷那种枭雄身边的老人，这点事情就承受不住了？
黑衣男子看了看地上的人，道：“少爷，我把人送到兰澜那边去，或许还能活过来。”
“那估计兰澜得骂死你，一个死人你送过去，是挑衅呢还是挑衅呢。”站在甘戈身后的黎柯有些玩笑般地道。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黎柯，觉得黎柯幸灾乐祸的厉害，就给了他个白眼，“那你说怎么办？事情还没问出来，我觉得可以最后挣扎一下。”
黎柯摊了摊手。
甘戈反应很平淡，站了起来，朝着门的方向边走边说，“扔了吧，没用的一堆腐肉留着打算红烧吗？”
甘戈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了一句，让黑衣男子和黎柯都是一僵，这话好血腥。
就连门口的两个保镖都神色变了变，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门外的偷窥者没什么反应，反而觉得甘戈说的不错，不过……人还没死呢，扔了多可惜。
开了天眼偷窥里面情况的某人下着结论。
门外的止息想了想，心随意动地推开了门，门里的保镖听到响动下意识手就放到了腰间，只是在刚要动作的时候就被一声冷呵的命令制住了。
“别动！”
迎着甘戈冰冷的视线保镖僵在了原地。
这时门也打开了，止息踏入了房间，正对门的甘戈苍灰色的瞳眸凝着光看着止息走了过去。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回去吧。”甘戈挡在了止息的面前，不让他的视线旁落。
止息是个很认真的人，甘戈和他说话他也没有移动视线，只是也没有开口，他不知道如何说，他不想走，他想帮忙，可是以什么理由呢，他又是非常规的偷窥，总不能说我用神力偷窥了你们干了什么，还看到那人实际上没死吧……
甘戈迎着止息直白的目光，微勾的唇角本该柔和脸上的冷漠却是多了一些嗜血的意味，“吓到了？”
止息这才错开视线，眼眸闪动了一下，只是当头转向地上那个红白混搭出强烈的色彩处时，被甘戈直接拉到了怀里，“别看。”
甘戈很快松开止息，却没完全放开，他抓着止息的手腕就往外走，只是止息不想走，甘戈还真的没拉动。
“用我抱你走吗？”甘戈和之前一样神色如常，语调都带了些轻松的玩笑意味。
不知道的以为没什么，可是触及那双苍灰色眼瞳里的灰色时，就能知道，那是和风沙一样可以把人吞没的凶狠。
黎柯和黑衣男子默默垂下了头，黑衣男子想，今晚，可能还要多死一个人了。
黎柯是想着止息不会被吓傻了吧。还有就是：他怎么在这？
甘戈的目光太冷了，内心毫无波澜的止息都有些不自觉认真了起来，他认真道：“不用你抱我，只是……你的鞋子脏了，会吓到别人。”
随着止息目光的转移，甘戈也看向了自己沾了不少血迹显得格外诡异和脏的鞋子，“吓到别人，那你自己呢？”
甘戈说着就又挨近了止息些许，由于太近，两人的影子重叠着，纠缠而又和谐。
止息没什么犹豫地摇了摇头，他转正视线，道：“没什么可吓的，很多动物都会死，也会被屠宰，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只是……见得少的人还是会被吓到。”
他作为国师的时候，每次祭祀的时候，他们都会当场屠宰牛羊，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不过是血腥让人本能的害怕，吓到了普通人怎么办……
虽说是大晚上，可是也保不准有佣人夜半出门，就像他这样子的，而且回去的路上留下血迹也不好。
甘戈的眸子很深，看着止息的神色充满了有些虚幻的平静，“那止息是见过不少了？”
“嗯，祭祀要屠宰牛羊，见过不少。”止息毫无隐瞒道。
这个又不会暴露神明的身份，止息觉得没必要隐瞒。
止息不如此说甘戈都忘了止息是做道士的，眼前的人清风明月一样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道士的样子。
有些不谙世事，有些淡漠般的残忍，如玉一样的生命，却是让同样冷漠的甘戈有些欢喜，就像是最趁手的兵器那样让他愉悦，很称心意。
甘戈转了方向，拉着止息往房间里走去，“黎柯，让人送一套我的衣服鞋子过来。”
衣服上，也沾了一些深色的血，虽不明显，也难忽视。
看样子，甘戈听了止息的话。
“是。”黎柯下意识地应了一下，接着就快步走了出去，却是在门口又逗留了一秒，才思绪回笼知道是取衣服。
甘戈和止息的对话太过诡异了，反应不过来的黎柯还真的有些脑子不在线很久。
之后，他才拍了一下脑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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