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纸人化身看了一旁的孩子一眼，再将视线移动到叶二娘的身上。
“你每掳走一个孩子，便会像这样肆意玩弄，然后再杀掉吗？”
凌空一点，叶二娘的哑穴被解开，纸人化身微微低头，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与记忆之中不同的回答。
叶二娘冷笑几声，出言讥讽道。
“怎么，南宫大侠打抱不平，想要为武林除一大害不成吗？”
沉默良久，纸人化身缓缓摇头。
“某万万不敢，也不会做这等多余之事，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好。”
叶二娘脸色迷茫，说出了令纸人化身感到意外的话语。
“那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你怎么说是我掳走的呢？”
将脑海中的情绪甩了出去，纸人化身的语气之中多了些许无奈。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会被你玩腻了杀掉吗？将这个婴孩送回去吧。”
叶二娘嫣然一笑，神情之中蕴含着无尽的凄苦与悲伤。
“将他送回去？那我的孩子，谁给我送回来呢？”
纸人化身的情绪变得无比复杂，那些被叶无心强行剥离的情绪碎片在这时开始翻腾。
心湖泛起阵阵波澜，随后又被明玉功的寒意所镇压。
“你的孩子，他的背后，股下一共有二十七个戒疤吗？”
一听这话，叶二娘脸色一变，神色变得无比焦急。
“你怎么知道？你在哪里见过他吗？”
纸人化身脸色复杂的望着叶二娘，继续问道。
“你到底杀过多少个孩子？你回答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叶二娘神情焦急，绞尽脑汁的回忆着。
自她的孩子被人夺走之后，整整过了有二十四年，到底掳走杀死了多少个孩子，她也记不清了。
叶二娘惨然一笑，自己孩儿的线索就在面前，自己却忘了究竟杀死了多少个孩子。
最终，她缓缓开口，令纸人化身忍不住口诵佛号，神情悲伤。
“我记不清了。”
纸人化身微微颔首，缓缓褪下了半身衣袍，将背上大如铜钱的戒疤露了出来。
纸人化身身为化身，自然与本体一般无二，哪怕是背上的戒疤也是一模一样。
叶二娘见此，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你是........你是......！”
“无恶不作，好一个无恶不作，好一个无恶不作啊。”
纸人化身摘下斗笠，一张五官端正，隐隐与叶二娘有些相似的面容出现。
“在小镜湖之时，孩儿就该与娘亲相认了，之前种种作为，恕孩儿失礼。”
将叶二娘的穴道解开，纸人化身神情悲伤，但却流不出一丝眼泪。
叶二娘身子一松，一把抱住了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的儿啊！娘找了你二十四年了，今天终于让娘找到你了！”
哭了半响，这才抓着纸人化身左瞧瞧，右看看，神情惊喜。
“二十四年了，娘是白天想你，晚上也想你。娘一直气不过你丢了，这才去将其他人家的孩子偷了过来。”
“可是，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亲生的好啊！”
拍着叶二娘的后背，纸人化身出言安抚道。
“不要紧，不要紧，孩儿来找你了，没事的。”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孩子忽然发出阵阵啼哭，打断了二人重逢的喜悦。
叶二娘绣眉一皱，当即想要一掌拍出，取了那婴孩的性命，却被纸人化身一把拦住。
“少造杀孽，将这孩子给人家送回去吧，娘亲。”
听见纸人化身开口，叶二娘的神情变得颇为惊喜，连连向他点头。
“对对对，孩儿说得对，娘都听你的。”
匆匆将孩子哄好，两人向着这个孩子本来的家中走去。
...............
西夏皇宫，冰窖第三层，天山童姥看着面前的水洼，神情变得无比古怪。
自叶无心蜕变以来，这才堪堪过了六个时辰，她刚修练完今日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就听到冰窖之中有着水流之声。
走下冰窖第三层一看，大半的冰块尽数化为了清水，唯有叶无心身上的那一层冰晶还安然无恙。
在那清水上一摸，天山童姥惊奇的发现，那些寒气正在被叶无心吸入体内。
“这小子到底修炼的是什么鬼武功，怎么会吸收如此之多的寒气？”
想到这里，天山童姥将自御药馆中搜刮的药材一一扔进清水之内，等待着其中的变化。
片刻之后，一株株珍惜药材缓缓化为枯枝碎屑，沉在水洼之下。
“好霸道的功法，究竟是什么人创造的法门，竟然能顷刻间将药力收为己用，这等玄功就连姥姥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都做不到。”
天山童姥眉头一挑，当即离开冰窖，悄无声息的逮了一只鹦鹉，，割开喉咙扔了进去。
片刻之后，鹦鹉身上的血液化为一条血线，融入叶无心的体内，就连体表的冰晶也微微泛红。
“有意思，有意思！姥姥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能吞的了多少东西。”
身形一闪，天山童姥离开冰窖，又抓了一只孔雀回来，割喉放血如行云流水。
等到这一只孔雀的全身血液也悉数被冰晶吸入体内之时，天山童姥两眼微眯，眼神之中充满了好奇。
“邪门，邪门！好一个邪门至极的功法，荤的素的来者不拒啊！”
这边，天山童姥好奇的做起了实验，可冰晶之中的叶无心却大感奇怪。
生与死的界限之中，叶无心停下了修炼之中的明玉功，下意识的运转起血河剑经。
此时，他虽然察觉不到时间，但仍旧按照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修炼起对于本身最适合的功法。
没有时间与空间的黑暗之中，他唯一能保持清醒的方法就只有不停的修炼记忆之中的功法。
不管是佛家少林七十二绝技、龙象般若功，易筋经，还是道门的明玉功、全真心法，亦或是偏向邪道的血河剑经，他都开始涉猎。
这里是生与死的边界，对于所谓的经络冲突，还是功法的煞气血气，天地日月之精华，叶无心都没有去在意。
他只知道，也许这样才能让他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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