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杜若道。
“必须！”赵庭树顿了一下，“好吧，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我就是对林师兄更有信心而已，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是眼看着他的修为从肉眼可见，变得捉摸不透。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你时间追赶，直至遥不可见。”
“那不确定之处在哪里？”杜若问道。
这对他很重要，因为第一名花落谁家，关系到龙血葵的归属问题。
如果能落到南谷，那自然是最好的。
“林师兄有伤。”
赵庭树说，“陈年旧伤了，而且今年有变重的趋势，所以他之前才故意忍着，不与郑乔发生正面冲突。”
“很难治吗？”杜若道。
“大道之伤当然难治了。”赵庭树叹息：
“要是进了三清宗，那当然好办，他们有很多资源，但咱们这群混贫仙区的，有资源提升修为就不错了，哪有功夫花大代价养陈年旧伤，得不偿失。
而且咱们练家子，谁还不落点伤病在身？我们有，桑村，枫下，包括其他区的人都有，修为越高对自己越狠。
没有谁能保证自己在对决之时是满状态的，拼到最终还是要看几分运气，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杜若沉思，这是他头一次听到贫仙区高层次的隐秘，赵庭树在这个圈子内，了解应该很多。
有伤不治，做好取舍，专注提升修为境界，把有限的资源用在最具收益的地方。
这就是末法时代的修道者吗？
赵庭树离开后，杜若回到房间，一番收拾前往悟道茶，继续研究他的禁术。
他现在有资源在手，多学几门禁术，技多不压身。
而这个时候，南谷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林凡见到面前的这位中年道士，便觉得有些熟悉，从气质判断，像是在哪里见过。
而且他发现此人周围雾霭蒙蒙，背后像是有片大世界，完全看不透。
“你是现在南谷管事的？”老先生笑呵呵问。
林凡点头，“正是，不知前辈来此寻我何事？”
中年道士看了看南谷，面带欣赏，“这里挺安静的，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事情倒是不少，不知前辈想了解什么？”
“我听说这边开了一株火神莲？”
林凡停顿片刻。
他知道这是谁了。
“见过老神司大人，别来无恙。”林凡面色平静，欠身行礼。
“哈哈，感知竟如此敏锐！出乎我的预料。”
中年道士坐在凳子上，手掌一挥，迷雾涌动，他便回归那四十八岁的仙风道骨模样，正是三清宗的老神司。
林凡道：“前辈过誉了，只因我先前见过尊容而已，又过问火神莲，除了前辈，我实在想不出会有谁来关心这个了。”
他只是心有疑问，易容便罢了，为何还要易容的更年轻。
多数人都喜欢谈自己资历有多老，女流之辈才喜欢让容颜永驻二八。
老神司微微颔首，“我看你根骨惊人，心性又相当不错，放在宗门里都罕见。
一个多月后就有招新，你可曾报名？”
“已经报名了，正在备战。”林凡诚实回答。
“嗯，提前祝贺你进入三清宗。”老神司看了一眼。
以他的资历，自然看得出此子基本十拿九稳，拖到今年才进三清宗，已经让他意外了。
当然，他不选择干预，一来因为他是神司府的人，不直接负责招新，二来他对天才向来持不干涉，任其成长的态度。
“多谢前辈赏识。”
既然被看穿了，老神司便不再说外话，取出那份资料。
“这是之前黑岩帮收集那火神莲残株的资料，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林凡接过来一看，发现都是黑岩帮向他们索要花瓣等财物的记录，他大概扫了一眼，“是真迹，基本都对得上。”
他不知道这位大人关注这些是想干什么。
“你交的花瓣还挺多的。”老神司无意道。
林凡回答，“晚辈相对来说，实力较高，所以当时抢到手的便多了些。”
“是挺多的。”
老神司道：“清水县那边收到了在你们这搜刮的火神莲，发现竟然长了五十多片花瓣。”
林凡心中一震！
这句话透露太多信息了。
那株火神莲被黑岩帮送到了清水县？
五十多片花瓣？一株总共不就七七四十九片么？之前听说宋根硕还从张虎手里偷了一片私房钱来着，他还以为没搜刮干净。
老神司大人怎么会关注这个？
他思绪如电，瞬间就明白了其中逻辑，猜到了老神司大人来的目的。
有第二株火神莲的存在！
那么毫无疑问，又是那位不知苟在何处的神司在出手。
老神司就是来找他的！
老神司指着名单，继续道：
“我数过这上边你们上缴的花瓣，确实是五十三片，但你们私下应该也有流通，这些信息就没记录了。
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你们手里的花瓣来源。”
林凡自知事大，不敢怠慢，说道：“我所知也有限，基本只知道我几个朋友得手的数量，其他倒是不清楚。”
“没关系，把你清楚的告诉我。”
老神司便挨个指认，林凡大概回答了三分之一，除了两枚莲子的去向之外，其他的都太难确认了。
他们会互相抢夺，也会交易，等上缴的时候，都不知道转了几手了。
须臾，老神司忽然指着杜若的名字。
“他手上有五片，被黑岩帮搜出来了，说是你走之前留下的，这些是吗？”
林凡眼睛一凝。
我留啥了我？
我交出去不少，哪有五片花瓣留给别人？
这家伙之前还给我一片，让我教他禁术来着，我自个当时都寻思他哪来的，又哪给过他？
嗡！
他突然感觉脑子一阵眩晕，头皮发炸，一切前因后果逻辑，似乎全部打通了。
随手两斤灵粟。
禁术。
花瓣。
北谷移民。
张潇复活之谜。
赵庭树还老夸他。
“是我给的。”林凡点头。
“五片？”老神司看着他眼睛，确认一遍。
“是的。”
老神司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不再多问，起身看着远方的太阳，忽地莫名其妙叹了一口气，把资料放在桌上。
“资料就还给你了，帮派没了刚好你接手，你自己处理一下。”
林凡一时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问道：“这份资料前辈如此感兴趣，放在我这里，只怕遗失。”
老神司挥了挥手，“我就是随便问问，又不是什么重要事情，随你便吧。”
目送老神司化作一片影子离去。
林凡手捏着这封资料，沉思良久。
“这南谷真他妈卧虎藏龙啊。”
他带着资料，回到南谷，穿过村中间的大路，来到杜若住处，敲响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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