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是苏联,就是想要给他们每人送上一份礼物,身上的钞票在这里不能流通。他们没有卢布,平时都是供给制。这里也买不到中国的土特产,苏联专家生活的物品都是供给制,什么都不缺。林飞紧皱眉头。
毛岸英在桌子底下用胳膊肘碰他,让他答应,怎么着也不能给人过河拆桥的印象啊。林飞一咬牙,哈哈笑道:“中国话说强宾不压主,我不是怕别的,也担心酒精会伤害各位睿智的大脑啊。既然你们提出了邀请,那就却之不恭了。”谁怕谁啊?
苏联专家也哈哈大笑:“这才够朋友,够意思,我们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来吧,别看你是军人,我们是文人,到底谁是酒桌上的英雄,还说不到呢。哈哈”
这通酒喝得开心啊,苏联专家、医生和教官一起上阵,轮番敬酒,林飞这边更是兵强马壮,都是喝酒如喝水的湘西土匪,平时就离不开酒,现在让他们敞开来喝,谁也不会认怂。平时喝不到伏特加,现在随便喝,他们会客气吗?
林飞心里焦急,这么喝下去,回去怎么能执行任务?到时一个个都成了醉猫,那不是去送死吗?苏联人本来就多是嗜酒如命的,谁也不怕谁,他们喝完了,还可以在家里睡觉,你们呢,难道到海里去睡大觉吗?
他越是着急,苏联专家越是兴致勃勃,那些教官更是说道:“达瓦里希们,我们平时互为师徒,其实谁也不怕谁。这一回你们回去,我们很留恋,今天一定要喝的尽兴哪。酒桌上没大小,喝醉的可是要认罚的,啊,就钻桌子好了。”竟然获得了一致的叫好。
林飞心里更是焦灼,谁知那些湘西兵笑着向他眨眨眼,那意思:你放心,我们没事的。
老毛子实诚啊,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向林飞轮番敬酒,可是都被湘西兵挡下来,接过去了,后来变成捉对的较量,不知怎么回事,苏联人渐渐招架不住了,东倒西歪,而湘西兵却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显得后劲很足。
“哗啦——哗啦——”一个接一个的苏联教官滑倒在桌子底下,那可是威武的军人哪,现在在桌子下面打醉拳了。有的嘴角歪斜,嘴里冒出了中国乡土“十八摸”的小调,幸亏在座的中国女军人听不懂,不然真要羞得跑出去了。
柳慧如老师能听懂一些,她是老师,接受能力比其他人强,但也不好意思离开,她紧挨着林飞坐着,是想在关键时刻为林飞挡酒,坐在对面的克利娅不住地翻着白眼。
苏联人恼火了,“你们的不够朋友,一定是酒中作弊了,不可能只有我们的人倒下,而你们的人恍若无事。既然要喝酒,就应该拿出诚意来,不然就是侮辱我们。”
这话一出,喧闹的酒席上顿时鸦雀无声,林飞也知道肯定是湘西兵捣鬼,这也做的太明显了,难道苏联老毛子酒量都不行吗?人家也是伏特加练出来的。他的脸颊也红了,不过大家都是面红耳热,看不出来而已。
“你们的酒里掺水了,肯定是这样的。”这些苏联人本想出中国人的洋相,没想到桌子下面打滚的却是他们的人。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之间喝酒,不可能不暗地较劲的。
“这就是你们的不是了,酒量不行,就不要丢人现眼。我们这是诚心实意地和你们喝酒,你们却疑心重重。我这杯酒还没动过,你们可以闻闻,看看是不是水?”一个湘西兵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还把酒杯送到质疑的专家面前。
那专家摇着头:“我的鼻子不灵了,我闻不出来,我现在满嘴都是酒气。”大家刚要发笑,他却转身把酒杯交到一旁的餐厅服务员手里,“请你们帮我们检验一下,是不是水?”
那服务员不知所措,这要是说不是酒,这些人还不得打起来?都喝高了,餐厅可得遭殃了,还破坏了中苏友谊。林飞也在着急,这次会是惹上麻烦了。怎么办?
正在这时,那湘西兵哈哈大笑:“没关系,小伙子,你拿去检验一下吧,中国有句古话:真金不怕火来炼。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可得自罚三杯。”说着,他在三个高脚杯里加满了酒,看得人头晕目眩啊。
“我——”那苏联专家牛高马大,现在看着三个酒杯,眼睛也发直了,舌头转不过弯来。其他人都想看他们的笑话,大笑着怂恿着,苏联专家一拍胸脯:“好,愿赌服输!”
不一会儿,那服务员就端着酒杯转回来了,“这杯酒确确实实是伏特加,一点没掺假,对不起,博士,我帮不了你,我不敢说假话。”
“你——怎么可能是这样,妈的,我喝,愿赌服输。”那专家豪气万丈地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不过人们都能看到他的手在发抖。一仰脖子,三杯酒下肚了,接下来,博士就一头摔倒,克利娅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我的小燕子,你为何一直不来找我?我好想你啊。哦,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年轻漂亮了?啊——德国人的炮火把你带走了,你怎么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克利娅,喃喃地说着。他搂住了克利娅,一头醉倒在克利娅的怀里。
克利娅没有动,眼泪流了下来,在座的人静静地看着,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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