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看着渐渐走远的姜郗, 拂过刚刚被姜郗的唇碰到的地方，有一些潮湿。
她的卷发在阳光下荡漾着，裙角随着头发一起晃起来，两条像是刚剥开的竹笋般白净的腿交错, 迈着轻快的步伐。她拽着红色的小包，整个人明晃晃的，顺着绿灯踏过斑马线。
程宴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银色的zippo上有鹰展翅的刻花, 他的手指一挑，随着清脆的响声, 火焰燃烧在铁质的立方体上。他微微低头凑过去, 烟头就被点燃了。
娇小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十字路口的某个转角处。
男人的手指夹着香烟, 仰起头倾吐青白色的烟，他扬起脖颈的时候，那线条特别得性感好看。
烟在嗓眼汇聚, 在空中渐渐无影无踪。
第一次，竟然被这样的一个小孩儿给反击了。
在灯光昏暗的网吧里，他叫她把头发撩到后面去, 却被碰了嘴巴。
在波光粼粼的喷泉旁, 他请她来一次逢场作戏, 赚了个小姑娘的吻。
他敲掉烟灰。
手机响了。
程宴拿起手机, 是小杀的电话, 估计肯定跟那群一起玩《英雄战役》的家伙脱不了的关系，程宴点击接听键。
“管爷下午好啊。”小杀在直播界属于那种纯良无害的类型，跟老刘那种荤段子出口就来，满嘴巴跑火车的家伙不同，本分做游戏，下了游戏就有些腼腆，“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有空。”
“老刘在我旁边，叫我问你……”
“没空。”
“这……”小杀无言以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旁边的老刘隐约听见了电话里面程宴的话，一把抢过手机。
“三管烟，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老刘在电话那头道，“反正下了直播一起出来玩，这次单子我来买，叫了好些人，都是熟人，你不来就没意思了是吧。”
“……”
“当你答应了，今晚十一点，等下地址发给你。”
程宴最后答应了老刘的邀请，晚上下了直播，他顺着老刘发的地址找到了一家酒吧。
晚上十一点，正是热闹的时候，各种酒精混着各种烟，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变换更迭，程宴一进来，就吸引住了好几个女人的视线。
酒吧里，谁不想来个艳/遇。
一个穿着细吊带红裙的女人走上前，一只手柔柔弱弱地搭在了程宴的肩膀上，画着烟熏妆的眼睛直勾勾地诱惑程宴，作势道：“帅哥，一个人来的吗，赏脸喝杯酒可以吗？”
“不了。”程宴冷淡地拒绝。
女人的手继续游走在程宴的肩上，滑过他衣架子般的平肩，勾住程宴的领口，踩着高跟鞋凑近程宴，道：“巧了，我就喜欢你这种冷淡的帅哥。”
普通的男人，在这样近距离的攻势下总会有些许的把持不住。但这种女人，程宴见多了，提不起一丝兴趣。
程宴微微低头，平视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浅笑。
近看，他剑眉星眸，却神色冷峻，笑得令人有些害怕，只怪他气势太逼人。
“爷不好你这口。”
他字字清晰，带着些许轻蔑。
“……”女人猛地跺了一下高跟鞋，她自认为还算有魅力才敢上来与程宴搭讪，可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那个眼神，跟看木头无异。
程宴拍掉勾在他衣领上的手。
“给我放尊重点。”程宴正声道，眉头颦了一下。
“你——！”女人气得说不出话，转身就走了。
这样莫名其妙的搭讪，是他现在不太喜欢来这种地方的原因。
几年前，他可是把这种地方当家的人。现在，他却适应不起来了。
找到小杀老刘他们，程宴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了沙发的一侧，他的背陷下去，两条长腿张开坐着，这种柔软的沙发，都无法掩盖程宴的身体曲线。
“怎么突然约在这里见面？”程宴开口问道。
“当然是出来玩了。”一个人应道，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上酒，递到程宴面前，“这地方没白酒，这个度数凑合凑合。”
“我看你刚刚被一美女缠上了，你是说了什么，那美女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啧啧啧。”老刘眯了眯眼，其实他大概也能猜出来大致内容，以前程宴要是这样，他肯定会大呼遗憾。
可现在，谁都知道，管爷就不爱这类的。
老刘注意到，坐在管爷旁边的小杀，不停地瞟这管爷的脸，看了至少十次，而且表情十分的微妙。
“小杀，你在看什么啊？”老刘问。
小杀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都是兄弟，能不能别藏着掖着，小杀说！”几个人跟着老刘起哄。
“……”小杀咽了一口唾沫，顿了一下，他侧过头，再次看向程宴，“管爷，你的脸上有口红……”
全场安静——
“什么？！”
程宴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今天回家以后就开始直播，并没有注意太多。此时，虽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的侧脸上。
酒吧光线暗，若不是坐得近，根本看不到。
很浅的粉色，褪得快成藕色，依稀可以看见上下唇瓣的唇形。
“管爷，这说不过去了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从实招来。”
程宴换了个坐姿，看着这群满脸好奇的人，他伸出手，根本不用看镜子，他就摸到那块被亲过的地方，用力蹭了几下，他语气很淡地问小杀：“还看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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