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上那老头之前见的时候脑子可好使的很, 眼睛也贼灵光, 看似一副仙风道骨超脱世外的高手样子，实际怕是个水货傀儡, 只是放在明面上的摆设, 恐怕叶韵的蛊术秘策是在背后人的手里。
当初伪装受伤接近叶韵，又借机杀死仰阿莎的男人拿走了秘策，说不定他正是幕后黑手，那个算命老头倒是可有可无。
徐黎灵说：“如果是别的病倒也就算了, 如果是得了精神病，也就是说脑袋已经不清醒。只有被强行抽取过记忆或者扰乱过精神之后, 才会出现这样的表现。”
陈飞鹰沉吟：“也就是说, 你也没办法。”
徐黎灵不太喜欢他这个说辞：“我倒是有办法，就是说出来怕你不敢用。”
“你说。”
“人的记忆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 只是施加了什么暗示暂时被封存或者遗忘, 那么只要强行解开就行了。”她说得风淡云轻：“只不过，他的脑袋大概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爆开——”
徐黎灵平举起手一伸：“砰。”仿佛烟花炸开。
发现他脸色变得不太好反而有些洋洋得意了起来：“怎么样啊？”
自然是不怎么样。
陈飞鹰：“人看押在特情处，我想出于人道主义，他们也不会这么做的，没有其他什么更温和的办法吗？”
徐黎灵：“没有，下一个。”
他还真开口问了：“你和盗走蛊术秘策的人是什么关系？”
徐黎灵瞪他, 陈飞鹰举起手：“别介意, 我只是觉得, 你似乎很了解对方的手段, 所以有些好奇。”
“我说没关系反正你也不会信。”
陈飞鹰看着她, 天空纷纷扬扬的下起了毛毛雨，雨幕淡化了女人冰冷的眼角，这个时候按常理来说他应该绅士态度地撑伞，但是天气预报里没有提到下雨，全国的天气预报都一样不准。
通行的绿灯亮了，马路两边的人群开始进行规模秩序的交换。
徐黎灵抹掉脸上的雨丝，越过他往前走：“就是有关系，那也跟你又没关系。”
中华文化一向那么博大精深，陈飞鹰挑眉，不置可否，又很快跟上。
叶韵确实撒了一个很大的谎，以至于所有的话都变得不可确信起来，其中自然也包括对徐黎灵的那部分，毕竟一个人很有可能因为迁怒而安排一段莫须有的罪名将责任推诿给其他人。
但是叶韵的话里却还提到了萨兰卡，她说徐黎灵和萨兰卡很相似。
这到底是为了使自己的谎言变得更加真实，还是真的想透露点东西。他觉得自己好像该了解点什么，大脑却对一片空白，尽管对徐黎灵这个女人有过多种揣测。
首先——他们很有可能曾经在某个不经意的场合里认识过。或许是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而他不小心冒犯了对方。又或者，对方身边的谁曾经和他有过不愉快，然后又通过沟通交谈传递了这种不愉快。
他飞快的过滤掉各种可能，却没表现在脸上。
总之，要先确定叶韵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只要查出十几年前的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白留溪，或许就可以从缠乱的线头中理出一条。
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一时无法理清楚，陈飞鹰暂时摒弃过于繁杂的念头，终于在岔路口叫住对方，说：“还是请你先去一趟。”
被抓来的老头没有名字，倒不是说真的没有名字，只是身份之类的证明一概俱无，脑子也已经坏掉了，除了傻笑，就是躲在角落里身体瑟缩，眼神惊恐，生怕有外人接触，别说和人交流了，就连个东西也不肯吃，再这么着的关个几天，怕人也会这么饿死。
因为是特殊分子，特情处并没有把这老头关到地下监牢，而是另外找了个房间，看守一样很严格，不过好歹有光亮还有通风，算得上是三星级监狱的高级待遇。
里面还放着莫扎特的钢琴曲，就差在桌上再摆俩酒杯蜡烛就能直接进行晚宴。介绍的人解释说什么科学实验证明莫扎特的音乐有助于精神病患者脑波频率恢复正常。只是躲在房间旮旯角落的老头整个人抽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让人觉得不仅是他精神不正常，心理也有可能不太正常。
几个人蹲下去，负责的人不是刘一胜，而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人，是上回进特情处坐在窗口负责招待的。
“您看这有办法吗？”
“你们都用过什么办法了。”
戴眼镜的女人听到问题愣了愣，摊手无奈道：“他外表完全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能请到的大师也都请了一遍，可是也没有检测到邪气，丁点也没有，没有留下痕迹也没有办法追踪。”
这个老头和这些天里不断发生的血案惨事息息相关，是目前仅剩的一个突破口，他们也知道这问题严重性，只是对方这处理法子里的门道太深。
徐黎灵恰如其分的插嘴：“不是说玄门里人才济济，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人来插手吗？”
陈飞鹰轻咳了声。
记性还真好，前些天刘一胜在夜色里用来挤兑过的话，现在又被一个字一个字的还了回去。
戴眼镜的女人有些茫然，不太懂为什么对方会有这样的敌意，只是秉持职责的解释道：“如果将玄门之类的输入法比喻成魔法攻击，现在这情况更像是物理上的创伤，虽然说我们也有学医的，但是也只管外科，不管治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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