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十五本。”
十五这个数字让苏熙华有些愣怔，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翻着弹劾的奏折，里面的内容一一出现，她记在脑海里，神情变了几番。
萧繁也没出声，任由她看。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熙华叹息着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那位，只看这奏折上的言论可真是。阴狠霸道。”
话尾的四个字是她特意斟酌后说出的，贴切但却概括不了所有内容。
“能成为太子，他本身就不是善茬。总是外界的名声再好，也抵不过真实本性。”
“嗯。”
苏熙华点了点头，隔了许久，她看着萧繁，忽而笑了。
“你不会只是让我看奏折吧？”
“你觉得呢？”
苏熙华扯了下嘴角，转身往门口走：“我觉得。这个举止根本没必要。”
话音落下，她人已出了书房。
萧繁在后方望着，慢条斯理的整理奏折，眼底闪过暗芒。
明面上说，这一点确实没必要，不过，防患于未然么。
“罗子兴。”
“卑职在。”
萧繁走出书房，留下句话：“收拾整齐。”
“是。”
罗子兴抬头，几许后默不作声的收拾。
苏家。
苏熙华甫进房间坐下，外面就传来一阵嚷嚷：“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荔枝推开门。
苏熙华看她一眼，“啪”一声拍着桌子起身：“嚷嚷什么？你家小姐我好好的！”
荔枝停步，摸着鼻子干笑：“奴婢的意思是，府里的情况不好了。”
“哦。”苏熙华神情麻木，“又是谁闹事了？”
“二小姐。”
荔枝也觉得这情况太多，说话的声音都低了许多。
苏熙华冷哼一声：“一个两个不安分非得折腾，去，将各院的人都请去前厅。就道我要说离京的事。”
荔枝行礼：“奴婢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苏熙华扶着苏同甫于上端坐下，回身望着或站或坐的苏家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废话我不多说，各位也知晓我请你们来的缘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打算明早城门一开就离京。”
此话落下，前厅里先是寂静了片刻，紧跟着哗然声大起。
“为什么要走？我们苏家现在不是安全了么？”
苏庆城第一个跳出。指着苏熙华义愤填膺。
苏庆辉皱着眉，看周遭都是低声议论的人，索性上前一步应和：“我也觉得如此，既安全了，留在盛京不是更好？”
苏熙华扯起抹虚伪的笑：“是啊，安全后留在盛京更好，可是各位是不是忘了，苏家现在除了人，可是处于一无所有的状态呢。”
一无所有的状态！
几个字将在场的苏家人打击的回不过神。什么都没有，他们留在盛京还有什么好日子？
苏熙华根本没给他们缓神的功夫，再次开口：“况且，我做交易的人可是皇上，你们是凭什么认为，皇上会容忍苏家人不守承诺？”
一国之主。能答应交易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苏家人得寸进尺，可是会连命都丢掉的。
良久的寂静后，苏庆城小声嘀咕：“那不是，萧将军已经从宫里出来，有他在，皇上怎么也得……”
“二叔，君臣之道你不懂就别开口。”打断苏庆城，苏熙华的语气冰冷。“那位动怒，谁都活不了。”
苏庆城的脸色变化了几番，最终冷哼着转过头。就算知晓自己有错，他也不会承认。
瞥他一眼，苏熙华转头：“各位还有什么意见？”
寂静。
等了片刻。苏熙华再次开口：“既然没有意见，那离京的时间就定在明……”
“我有意见。”苏桃从人群中走出，打断苏熙华话的同时，也停在了苏同甫身前，“爷爷，我知晓苏家现在不如以往，可包括您在内的苏家长辈都在此，凭什么让她来说话？”
纤白的指尖落下，苏桃毫不掩饰她对苏熙华的敌意。
“呵呵……”轻笑几声，苏熙华走过去按下苏桃的手指，“苏家的长辈确实在，照规矩也确实不该是我来说话。但二姐姐是不是忘了，苏家现在靠的是我。”
苏家人的张狂看不清，苏熙华早在先前就已经看腻了，想沉浸在往日的辉煌里？
不好意思，她今日就要把所有人的侥幸打散。
冷冷地掀起唇角，苏熙华直击中心：“但凡苏家有一人能想出自己的生意。如今也不会让我在这里说话，没用的人聚在一起照样是废物。”
“你……”苏桃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
“有没有胡说八道，在这里的人都清楚，放下筷子就骂娘的举举止，二姐姐做的可是高兴？不过不好意思，我以后不打算陪着你闹腾了。”
“一句话，想走的到左边，不想走的到右边，趁着还有时间，我们把该定的定了，也免得明早闹腾，耽搁了我们离京的时间。”
又是半晌的寂静。
苏桃望着没人动弹的局面，脸上露出讥讽：“看，苏家没一个想……”
她话没说完，苏可从另一边走出，直接在苏熙华说的左边站定。
对上四周的眼神，苏可硬挤出了个笑容：“我不懂什么好不好，我只跟着熙华走。”
她跟着熙华就够了。
苏桃气愤：“你就不怕离开盛京后，什么都没有了？”
苏可疑惑地回望：“可就算留在盛京，我们也什么都没有啊。”
她平日里只喜欢读书写字，但不代表她不知苏家的情况，往日的辉煌早就败了，认命不好么？
苏可这么想，也这么说了。
询问落下，前厅里又是鸦雀无声。
双手环胸，苏熙华冷眼望着，谁都别想聚众打消她离京的想法，说走就走。
哪怕只有苏可一人同意，她也必须走。
时间慢慢过去，苏月咬牙走出：“我，我也同意离京。”
说罢，她走到苏可身边站定。
“我也同意。”前厅外骤然传来声音，苏晴安扯着宋谦仁走入，淡然地说，“虽然我已经从苏家分出，但我一样是苏家的人，我能跟着走吧？”
抬起眼，苏熙华沉默片刻：“能。”
苏晴安轻哼了声：“走，去左边。”
宋谦仁不情不愿的跟上她。
随着时间流逝，左边的人又多了苏宁和苏夏姐妹俩，就连先前还喊着不走的苏庆城和苏庆辉，也在犹豫了一下后过去了。
“还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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