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条小船，要把队伍全部渡过河，至少需要往返十几趟。
檀道济命高昂带队掩护，确保队伍安全渡河。
命杨再兴率第一队，渡河后，立刻按照和史进的约定，燃起狼烟，然后强攻平阴北门。
……
老海带着史进和一个兄弟，以送鱼的名义，混进平阴城。
三人在北门内转了一圈，选定一户人家。史进行事果决，推门而入。
这户人家，只有夫妻二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史进手中尖刀已抵在男主人脖子上，老海捂住孩子的嘴巴。废话不说，将吓傻的一家三口捆了，塞住嘴巴。
老海在屋里看着，史进在院子里，静听城内动静。让那兄弟假装修缮屋顶，在高处留意观察城外狼烟……
正午时分，城内突然骚动起来！
屋顶上的兄弟兴奋地叫了一声。“狼烟起了！”
“下来！”
外面，乱成一团。
留守的队伍，大呼小叫着上城墙御敌，城里百姓，都跑回家里，关门闭户，惴惴不安。
史进一动不动躲在院门后面，留心听着城外的动静。
城墙上，守军的呼叫声，越来越急促紧张。
城外，并州军的呐喊声，越来越近……
“走！”
史进喊了一声，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饼，随手一甩，丢进屋内。打开院门，大步向北门冲去。
北门内，几个看守城门的兵卒，正趴在厚重的城门上，通过狭小的缝隙向外张望。
“完了，完了！”
“来了！来了啊！”
并州军越来越近，几个兵卒连扒城门缝的勇气都没有了。
刚转过身，见史进急冲而来，兵卒大喊：“站住，站住！不许靠近城门！”
史进哪能听他们的指挥，脚步加快，右臂横举在胸前，亮出短刃！
“啊！有人抢城门啊！”
守门兵卒大喊，三个兵卒，各挺枪戟，刺向史进心口！
史进飞快地一倭身，就地一滚，翻至一人脚下。手中利刃斜向上，猛地刺入敌之小腹，手腕一抖，利刃一搅！
“啊……”
一声惨叫，一人毙命！
史进杀手连出，另外几名守卒惊恐未定，已命丧黄泉！
城外，呐喊声就在耳边，并州军已攻至城下。城上守军，施放弓弩礌石，并州军接二连三有人受伤。
“开城门！”
并州军来袭，城门上已落下人腰粗细的大栓。
史进和那兄弟合二人之力，勉强将大栓稍稍抬起一些……
“杀了他们！”
突然，一名守军什长带人冲下城墙，挥舞着刀枪，直奔史进二人。
史进无奈撒手，大门栓又落回原位。
史进伸脚一挑，抓起一支长枪，一个纵跃，跳到城门洞外！
“杀！”一声怒喝，长枪急出，又毙两人！
那守军什长大骇，掉头就跑。
城外，并州军攻城队伍的伤亡越来越大，凄厉的惨叫声，清晰可闻。
史进撇了长枪，疾奔而回。
“再来！”
史进半蹲，肩膀抵在大门栓的下面。全身用力，大喊一声：“开！”
大门栓缓缓抬起，渐渐脱离门栓槽……
成功了！
史进腰背用力，猛地向上一挺，随即向后跳去！
“咣！”
大门栓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史进累得几欲脱力，刚想喘口气，却见侧后方人影一闪！
史进暗叫一声不好，待要跳开，兀自抖着的小腿却不听使唤。
“唰！”
一阵寒意袭来，史进后背中刀！偷袭史进的，正是方才跑开的什长。
史进向前扑倒，忍剧痛，抓起长枪，半转身子，猛地向后刺出！
“噗！”
长枪正中那什长小腹，那什长惨叫一声，双手攥住枪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史进。
史进猛地撤回长枪，一股鲜血，从敌人腹中喷出。那什长双膝一软，跪在史进身前，不甘地看了史进最后一眼，扑死在地……
“开、开城门……”
“嘎呀呀……”
“嗷……”
伴随着厚重的城门的开启，是并州将士胜利的呐喊声！
杨再兴一马当先，冲向城门！
史进支撑不住，扑倒在地……
……
安邑，卫将军府。
一直没收到前线战报，刘芒心神不宁。
在屋里转了几圈，强迫自己坐下。
为避免走漏消息，对吕布和张邈用兵一事，刘芒并未上报朝廷。
诸侯之间交战，本算不上什么。公孙瓒和袁绍之战、曹操兵发徐州，请示过谁？
但是，现在朝廷在安邑，一旦河内战役的消息传回来，朝廷中那群多事的家伙，难免像苍蝇一样嗡嗡。
刘芒不怕他们说三道四，但提前准备一下，也是必要的。
李岩等人早就列举了吕布张邈的罪状，刘芒准备亲笔写封奏章，在收到前线消息后，先上奏皇帝，才能争取主动。
铺开纸，拿起笔正要写信，突然感到右眼皮跳了几下。
手一抖，几滴墨汁落在崭新的纸上。
左眼跳财，右眼跳货。
前世的刘芒，多多少少信些宿命。
前线正在作战，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刘芒想把笔放回去，竟心不在焉地将笔戳进砚台里，又溅出一滩墨水！
刘芒好像被烫着似的，丢了笔，跳了起来。
“来人，来人！”刘芒的声音较平常提高了一倍不止。
“诺！”宿卫应声而入，很是紧张。
“前线有无战报送回？”
“暂无战报……”
“怎么会没有？”刘芒又急又恼，心神不定地在几案旁来回走着。
长孙无垢听到刘芒异样的喊声，走进屋里。看看焦躁的刘芒，又看看不知所措的宿卫，瞥见几案上的墨污，长孙无垢默默地跪在几案旁，小心地清理。
无垢的平静，让刘芒焦躁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有前线战报，即刻送来。”
“诺！”
刘芒挥挥手，宿卫如释重负地行礼退下。
刘芒坐下，伸手要帮无垢收拾几案。无垢纤美玉手，轻轻将刘芒的手按住。
两人对视。
刘芒能控制住情绪，无垢很为他骄傲。无垢轻轻抚摸着刘芒的手，嫣然一笑。“我来。”
几案干净如初。
无垢替刘芒重新铺好纸。
刘芒轻轻捧起无垢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
无垢幸福地一笑。“快忙吧。”
刘芒点点头，看着无垢出去，带上房门，刘芒深呼吸了几下，伸手去拿笔……
嗡……
铜镜震动，刘芒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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