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告他，将他的丑闻揭发，让他再无立足之地。他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戚越深深明白现在这一切对于戚阳成来说有多么重要，因为这些是他十几年来奋斗的结果，是他无比珍惜的成功。
千灵摇摇头：“不行。法院制裁不了他。他身边有个穆立轩，你应该知道吧。”千灵放开戚越，走到床边，斜躺在床上。“你过来说话，我不能久站。”
戚越担忧的问道：“要叫医生来吗？”
“不用，很快就能恢复。”
“我一个医生朋友，信得过的。”
“真的不用。我好得差不多了，才从医院出来的。等段时间，去拆了线，就好了。”
戚越不放心，道：“我明天就叫我朋友过来，先给你检查一遍。剩下的我们再说。”
千灵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戚越坐在床边，握住戚音的手；“你刚才说，穆立轩？”
“恩，你觉得穆立轩这个人如何？”
“很强，是个全才。哥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他的帮助。”
“戚越，你现在，会使用天使的力量了吗？”
戚越下意识的动了动背部，然后叹气道：“不会。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将翅膀全部伸展开。”
“你说，戚阳成，会不会也是天使？”戚越和戚阳成一母同胞，没道理戚越和息如仪都是天使，而戚阳成却不是。
“他是。”戚越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都差点忘了，他们不是人类啊。
“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因为一直在做人类，一直在过着人类的生活，也一直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刻意隐瞒，现在他若不经人提起，他不会记得自己是个天使。
千灵猜对了，为难的道：“戚阳成是天使，把他逼急了，万一使出天使的力量，对人类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我到目前也没掌握天使的力量，他虽然比我大了六岁，但从他平日里的行为来看，他应该也没有掌握。如果他掌握了，肯定会告诉我。”
“那他告诉了你，穆立轩不是人类吗？”
戚越握着戚音手的力道突然加大了。“那穆立轩是什么？”
“不知道。还有待调查。总之他不是人类。戚越，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戚越再次将戚音拥进怀里：“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的妻子，他的青梅竹马，他从小放心心尖上疼爱的人，忍受了那样的委屈，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现在的戚音，和以前的戚音大不相同。
以前的戚音，笑容甜美，爱笑爱闹，善良大方。
现在的戚音，在诉说着曾经受过的苦难时，那么冷静从容，充满沧桑。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疏离感，好像是携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目的，从另一个时空而来。
她没有扑进自己怀里崩溃大哭，没有害怕得全身发抖，没有口口声声说要报警要请律师。
这些她本来该有的行为，都在这六年里，做过了无数次。
然后，她再不会做了。
她剩下的，是被磨难炼过的顽强心智，是被鞭子利器打出来的钢筋铁骨。
她成功的活了下来，她成功的逃了出来。
既然上天从此刻选择站在她这边，那么她就要把曾经承受过的，加倍还给戚阳成。
“我再也不会，让人伤害你。”缺失戚音的这六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再不好过，也比戚音好过。六年的路程，他没有陪她一起承受痛苦。接下来，他一定要陪她，讨还这六年的债。
千灵恩一声，心里很是欣慰。至少对戚音来说，她死得并不孤独，一直都有人来记挂着她。
微弱的敲门声响起，戚越道：“肯定是安安。”
他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戚曼安穿着一身可爱的粉白色睡裙，抱着个方形抱枕，嘟着嘴巴，流着泪，扬起小脸看着戚越，哭道：“爸爸，我想和妈妈一起睡，可以吗？”
戚越心里五味陈杂，他把戚音弄丢了，还得戚曼安从小就没有妈妈，从小就要妈妈，这是他的责任。
戚越将戚曼安抱起，放到床上，抹干戚曼安的眼泪。
戚曼安热切而无辜的盯着千灵，盯得千灵十分尴尬。她不想和这小孩子一起睡……
所幸戚越道：“今天妈妈太累了，以后再和妈妈一起睡好吗？给妈妈一个晚安吻，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好吗？”
现在戚音身上全是伤痕，不宜劳累，更不能带孩子。
戚曼安那热切而无辜的目光一下就不见了，转变成了恳求。她吸了吸鼻子，立刻就哭了出来，但没有发出声音。她用两只小手，抓住了千灵的衣摆，重重的点头道：“好。妈妈，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这孩子真的太懂事了，戚越到底是怎么教育她的？
当初计浩初怎么就没把自己教得这么好？
“当然可以。”千灵低下头，将脸颊凑到戚曼安脑袋前。
戚曼安嘟起嘴，在千灵脸上亲了一下，然后笑开来：“妈妈晚安。”
“晚安。”
戚越在这六年中对于一家三口团聚的期望，一直在压抑着，现在看到这么温馨的一幕，忍不住泪目。
他揉了揉有些昏账的太阳穴，将戚曼安抱起，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等再回来时，戚音已经睡着了。
戚越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然后把灯关掉，轻轻走到床前，怔怔的看着戚音，脑袋里不停的回想起以前他们在一起的快乐日子，以及今晚戚音对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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