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机场。
临近春运, 机场人流如潮, 旅客陆续出站。
几分钟之后, 出站通道的平均海拔明显上升一个等级, 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一群小伙子鱼贯而出, 是江南理工的校队。
接机人群后，成果垫着脚一眼看周洧，小短腿一个箭步蹿上前踩上栏杆，高高兴兴地跟他挥手：“周洧！我在这里呀！”
她身后, 王曦和徐文浩对视一眼。
身穿黑色羽绒服的人群里，有人听到声音淡淡地抬眸。
隔着人群, 四目相对。
成果笑眯了眼，又用力挥手：“这里这里！”
她这边激动万分，那人却淡定如常。
周洧看见她, 跟队友打了声招呼, 拎着行李快走两步跟教练请假。带队的教练已经快走出通道, 听见耳语顺势看向成果。
成果赶紧挥了挥手，脸上笑意不减。
教练收回目光，对得意弟子有些嫌弃：“去吧。”
队友们看见成果纷纷起哄，羡慕周洧有女朋友热情迎接。
他心里都快爽死了，脸上还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
“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周洧走过去，扯了扯她的外套帽子，示意她下来。
成果见他面无表情, 嘴角的笑意有点僵, 兴奋劲儿随之低落下来, 讪讪地退下栏杆。
她穿着白色的绒绒外套，看上去跟个高中生似的，还是那种刚刚升上高一的学生。
周洧俯身靠近她。
成果下意识地后躲，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似乎还带着南国的温热。
他下巴微抬，眼眸半合，神情有种居高临下的傲然。
成果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冷淡，不太自然地抠了抠手心，低下头不敢看他。
下一秒又被人轻巧地抬起。
她被迫扬起下巴：“干、干什么呀。”
男生的拇指在她嘴唇上细细摩挲，她只觉得他那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那双黑亮锐利的眼眸中，翻腾着陌生的兴奋的光芒，她看不太懂，心底却隐隐明白那种充满张力的暗示。
——就像是每次要她用手帮他时的样子。
可这一次，却更加幽深，更加放肆。
成果咽了咽口水，往后躲，没躲过。
“你躲什么？”周洧捏住她的下巴，要笑不笑，“不是说等我回来要证明给我看吗？我现在回来了你又躲？”
“不是……”成果握着他的大掌，小小声地争辩，“你先放开，这样不好说话。”
“谁要跟你说话啊。”他有些不屑，手腕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我的证明呢？”
接机大厅人来人往，成果眼珠子左右飘，看进几步之外，王曦和徐文浩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
她脸颊发红，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一小步，提醒他：“回去再说嘛。”
周洧才不管呢，把两个字甩在她脸上：“我不。”
成果皱眉，许久不见得亲昵被冲淡，嫌弃之情重新占据心扉，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
她嘴里哎呀一声，难为情地跺脚，非常敷衍地在人家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好了，快点走。”
周洧被她推着，很不以为然地啧了一声：“还说什么想我，哎，真虚伪。”
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成果嘟着嘴白了他一眼，但又很快高兴起来，毕竟是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快走，许茹他们去定位置了，我们去吃铁板烧。”
成果抱着他的胳膊穿过人群去找王曦他们，见他皱了下眉头，她纳闷：“怎么了？受伤了？”
周洧不着痕迹地把胳膊从她怀里抽出来，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他随口回了句没事，才不会告诉她一想到今天就要回来兴奋得昨晚训练的时候摔了一跤，手肘有点擦伤。
王曦和徐文浩看见两人都勾肩搭背地走过来，都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壮着狗胆纷纷唾弃周洧一脸色’欲熏心。
周洧压根无所谓，完全不把这些单身狗放在眼里。
他揽住成果的肩膀，带着人往外走。
身后，好兄弟跟上来，也勾住他的肩膀。
几个人欢乐地步出机场，迎接第一个没有作业的寒假。
*** ***
从广州回来之后，周洧趁热打铁地哄骗了成果出来过二人世界。
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座山里滑雪，这次只有两个人，周洧又是早就心怀不轨，擦枪走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其实成果意识到自己对周洧的感觉之后，倒也不抗拒亲密关系，她本来就是好奇心重的人，被周洧欲擒故纵的一诱惑也就懵懵懂懂地从了。
但她没想到会这样疼，第二天腿都站不直，他还不依不饶。
回城的时候成果一路都在生闷气，周洧一直耐着性子哄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脾气可以这么好，忍无可忍地时候还能从头再忍。
到了楼下，成果头也不回地就要上楼，被周洧一把抓了回去。
小姑娘难受得发飙打人，周洧被她推搡着却不放手，两只胳膊结结实实地把人困着怀里。
看她气鼓鼓地喋喋不休，他微微仰头，沉默的样子似乎格外有耐心。
成果又捶又打一阵，见这人不还手也不还嘴，忽然心生警惕，肉呼呼的拳头软下来。
她皱眉斜眼，谨慎地开口：“你为什么不说话？”
周洧吸了吸脸颊，啧声道：“那不是等着听你教育吗？”
见他冷眉冷眼，成果的气焰消散了些。她腹诽这人真的讨厌，总是给她摆脸色。
……可是她偏偏就是会被他的冷脸糊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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