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你稍等！马上就好！”伙计用力的在一张锃亮的桌子上擦拭了几下，转身向后厨走去。
“呸！张老狗的爪牙！没一个是好东西！不就是仗着有个在新政府警察局上班的姑爷嘛！这些挨千刀的早晚遭报应！”宝月楼的伙计离开大堂之后，两个车夫打扮的客人，向着伙计的方向，吐了一口，低声骂道。
听到这里，穆函和韩毅对视了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听见没继续等着上菜。
时间不长，刚才的那个伙计端着左右手里各端着一个食盘，疾步从后厨回到了前堂。“两位爷！金钱发菜、枸杞鸡仁 、烩肉三鲜、孜然羊肉！河套清烧一壶！您慢用！”
穆函和韩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起筷子一一品尝起来！你还别说，这四道地道的西北菜肴，宝月楼做的还真是不错，半斤装的一壶西北名酒河套清烧倒也甘醇清冽，口感爽朗！
可是，穆函、韩毅两人也就吃了个半饱，刚才低声喝骂伙计的两个车夫装束的客人已经吃完结账了！
见此，韩毅会意道，“少当家的，您先慢慢用着，我出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行程！就在外面等您！”
“去吧！”穆函点了点头，继续自食自饮。
此时已是凌晨，刚才在宝月楼里吃饭的两个车夫模样的人打着饱嗝，正在往车脚行住处走去。
“老三啊！一喝点酒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明知道这宝月楼也是张老狗的产业，又何必在那里发牢骚呢！”一个年长的车夫拍着自己的伙计说道。
“哎！大哥不是我多嘴！我实在是看不惯张老狗一家和手下的嘴脸！你没看那个伙计的模样！提到张老狗，比他爹还亲！什妈东西！”穿着破皮袄的车夫沉声骂了一句。
“行了！老三，你就别磨叽！在磨叨你能把莲儿姑娘给救出来？咱没那能耐！就关好自己的嘴吧！小心祸从口出啊！”年长的车夫语重心张的说道。
“哎大哥！我就是看不惯张老狗一家媚上欺下，横行霸道的做法！要是我在年轻个五六岁，一准儿去参军！等手里有了枪，我一定先给老憨叔一家子报仇！大哥啊！你说咱们西北的龙卫军那都好，怎么就招兵这么严格呢？要是冯大帅那会儿，就凭我这身板儿，哪位军爷都的争着抢着要我啊！”穿着破皮袄的车夫嘴里嘟囔着。
两个人走到一处胡同拐弯处，突然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不知什么出现在他俩面前。
“啊！”望着凭空出现的韩毅，刚才还絮絮叨叨地两个车夫长大嘴，身子一阵颤抖。
见到韩毅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两个车夫慢慢缓过神来，“这位好汉！恐怕您找错人了吧！您看我们俩的打扮？就是个卖苦力的车豁子！身上现在比脸还干净！大子儿没有一个！”
“两位！不要害怕！我并不是砸窑劫道的胡子！只是对你们刚才的谈话很敢兴趣！因此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希望你们如实回答！”说着，韩毅从怀里掏出几块大洋递了过去。
“别！别！别！好汉！你这么不是埋汰我们哥俩呢吗？您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年长的车夫连忙推开韩毅的递过来的大洋。
“好吧！我们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张老狗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惹得这位兄弟如此气氛！”韩毅微微一笑收回递出去的大洋。
“什么？你要问张老狗的事情？”两个车夫瞪大了眼睛。
“不错！”
“哎！好汉不是本地人吧？”年长的车夫叹了口气。
“不错！我是东北人！”
“好吧！既然好汉想打抱不平，我们哥俩就和你直说吧！”
“如此甚好！”
“好汉啊！我们哥俩刚才说的张老狗！是城外20里，张家庄的大地主张敬松。城里的宝月楼就是他亲弟弟开的！这个老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最会见风使舵！还能装出一副伪善的样子！让不知情人以为他是一个大好人呢！可是暗地里坏事做绝了！咱龙卫军接管西北之后，张敬松立即向龙卫军捐助了1000大洋，不但抱住了新政府的大腿，还假仁假义的响应政府的号召，拿出100多亩的薄地分给自己本族有些困难的族人！可那是面在罗里转啊！还不都是姓张的？但是他却混了一个带头响应新政策的好名声，而且还在他们老张家的绝对支持下，当上了乡长！”
“前些日子，他又暗地里干了一件缺德带冒烟的事情！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姓林！上一辈儿从青海逃荒过来的！因为前年闹灾荒，家里现在就剩老林头和他十五岁的孙女！这老林头身体一直不好，长期吃药，所以就欠了张敬松50个大洋！其实也只有老林头一家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林头之所以得病都是张敬松从中搞的鬼！”
“什么？张敬松还有这样的本事？”韩毅有些吃惊。
“嗨！好汉啊！其实道理很简单，村里的郎中就是张敬松手下的人啊！老林头一家是外来人，生活习惯有些和大伙不太一样，他们是回回啊！所以平时也就不怎么和大伙儿走动！原来啊！张敬松看中了老林头的孙女，所以就指使村里的郎中给老林头开的药是好一副坏一副，就是吃不好，也吃不坏，干巴巴地白瞎钱！还耽误病情！这时张敬松霸占别人家产经常使用的手段。那药和方子就是请人看也不容易看出什么问题来啊！就这样，老林头为了还账，不但把去年咱新政府分的土地抵给了张敬松，还另欠20个大洋！前一阵子，张敬松的小儿子从国外留学回来，一眼见了老林头的孙女林秀莲就魂不守舍的！于是他们爷俩就利用以身抵债的方式，逼着老林头把莲儿姑娘嫁给张敬松的小儿子！张敬松爷俩做的这事在不知情人看来还真是滴水不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而且张敬松还当场说了，只要莲儿嫁过去可就是明媒正娶的少奶奶！这事做的让外人一看还以为是怎么发善心，救助老林头一家似得，里儿面儿都让他张敬松占了！这也不算什么！要真的是按张敬松所说，莲儿嫁过去就做少奶奶，也算是享福了！可张敬松父子不是人啊！两个人经常做出伦理难容的事情来，只要是见到了好姑娘，张敬松父子往往都是一块儿祸害人家！等祸害够了，在整一副药把人家弄死，对外就说暴病身亡！但是连尸体也不让别人看见！当然这些事情只有张府内部的人知道！我们哥俩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我们老板说的！因为我们老板就是张敬松的铁杆儿狗腿子！”
“什么？在西北抗日政府，龙卫军治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韩毅听到这里不由的火冒三丈，“难道就没人报告政府，或者警察局吗？”
“哎！咱们现在的政府是一心为老百姓做主不假！但这件事情一来张敬松父子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把柄！二来张敬松平素极为伪善，名声极好。三来张敬松的大姑爷就在兰城警察局上班！所以知道现在张敬松的面目也没有被揭穿啊！不满好汉说，今年到莲儿姑娘这，张敬松已经先后娶了十八房姨太太了，就是他的小儿子才二十出头，也娶了快10房姨太太了！偏偏还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什么？简直是畜生！”韩毅听罢刚要发作，耳边突然收到穆函用约束成线的功夫传来的声音，“暂勿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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