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周围的人脸色如何，祝如双还是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了将近一盏茶的世家才停下来。她口干舌燥地喘着气，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身体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夫人，咱们回去吧，不然等王爷回府见不到您，会担心的。”身后的婆子脸色铁青地劝道。她可再不敢让这个妾在外面待着了，幸好这回没人听到她们的话，不然传出去，王爷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婆子料错了，她以为祝如双说话声音不大，却不知早有商清以做了手脚。旁边雅间的几个大人早就听得怒火中烧，若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不欲与一个脑子不清的侍妾纠缠，说不定早就冲过来痛斥祝如双了。
第二日上朝，两个御史早就准备好了奏折，等皇帝一来，立刻上前参奏二皇子治家不严，纵容侍妾在外侮辱皇室子孙。另外参奏祝相教子无方，教出狂妄自大的孙女祝如双。
二皇子都傻了，这是哪儿和哪儿啊，他什么时候纵容侍妾了，如双又是什么时候惹到御史了。这王、刘二人乃是朝中出了名的杠头，被他们盯上了，怎么也得扯下一块肉来。
楚末宴最近也开始跟着上朝听政了，此时小小的身子隐在后面，不显山不漏水的。
商清以在灵府中兴致勃勃地看着外面：“怎么样小七，如果不是我昨日当机立断，二皇子哪儿有今天一劫。此事一过，恐怕祝如双想要当侧妃的心愿就再也没机会成真了。”
楚末宴眼中含笑，商清以如此维护他，替他着想，他当然高兴。
不过，显然二皇子并不高兴。
“父皇明鉴，儿臣不曾做过此事啊。如双此事身怀有孕，一直在府中养胎，几位大人是认错人了吧。”
不管是不是认错了，反正不能承认。光听这罪名就不能认下啊。
“二皇子此言差矣，一个人看错了，所有人都认错了吗？那口出狂言，侮辱皇子的女子自称是寿王府的侧妃，还说很快就会成为正妃。”王御史毫不留情地说道。
二皇子说他认错人，这是在侮辱他的能力。昨日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和刘御史还专门跟着那女子的马车，一直见她进了寿王府的门，这才离开。
“陛下，王御史说得没错。微臣等绝对不会认错人。”刘御史也开口了。
“昨日与微臣一起在仙客来用餐的还有周侍郎等人，如果皇上不信，可以让我们分别写出昨日情况。如果不是亲耳听过，大家写下的东西绝对不会完全一样。”
皇帝紧紧地盯着二皇子的脸，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老二，你确信没这回事？”
“皇上，臣愿以头上乌纱担保。若是有半句虚言，甘愿辞官回家种田。”王御史大义凌然道。
“臣附议。”刘御史也摘下了自己的官帽，跪了下来。
若说从前参奏同僚的时候，御史偶尔还夸大一下事实，以便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这事他们一点夸张都没有，实在是祝如双说得太过分了，完全不用别人添油加醋。
二皇子的汗下来了。他知道，纵然这些御史可闻风而动，可绝对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便冤枉人。难道真的是如双在外面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父皇，如双年纪小，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两位大人，儿臣在这里替她道歉了。此时乃是早朝时间，就不要为这样的小事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吧。”
二皇子还挺会说话，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定性为家庭内部事宜了。而且还主动表示歉意，一下子让不少大臣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女人惹事，严格来说也不是二皇子干的，他整日不再王府，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这么说来，倒是祝相的责任应该更大些。如果不是他没教好孩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感受到四面八方而来的目光，祝相的心一沉，暗暗骂了一句孽女。从前看祝如双也颇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怎么越来越不像话。自从做了侍妾，做事越来越不讲究了。
“启禀皇上，如双已然被逐出家族，早就不是我祝家人了。”
“祝相这样说，是想推卸责任吗？”不等皇帝说话，马上有一个声音响起，带了些讽刺和不屑，直把祝相气得眼睛都红了。
说话人正是柳相，祝相是他的老对头，此时不踩更待何时。
“一派胡言，祝如双那丫头早就被逐出家门了。而这件事是昨天刚刚发生的，本来就与老夫无关。”看着柳相脸上得意的神情，祝相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祝相虽然气恼，但也没有太过失态，毕竟这是大殿之上，皇帝还在上面坐着呢。他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开口道：“启禀圣上，如双被逐一事在前，她闯祸在后，实在不能算是老夫管教不严。”
柳相岂肯放过这样好的机会，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说道：“原来祝相是在指责寿王殿下吗？这话倒是没错。”
祝相心头顿时火大起来，他何曾是这个意思。虽然的确是这个道理，但他也不想和寿王交恶。这老东西，不挑拨离间就难受。
“请皇上明察。”说不过柳相，祝相忍下气，请求皇帝裁决。
皇帝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缓缓道：“既然如此，所有涉事的官员早朝后到文武殿偏殿听宣，此时先议政事。”
二皇子心头一紧，偷看两位御史大人一脸胸有成竹，心情更加紧张起来。
楚末宴一直没说话，商清以却按捺不住了，说道：“小七，早朝后你能不能去旁听一下？”
“父皇如果没有叫我，自然是不行的。”楚末宴暗自摇头。看样子，皇帝不会让他掺和这件事的。
“那我自己去。你回福秀宫等消息就好了。”商清以下定决心，一定要看这场热闹。不然，她昨天不就白忙活了嘛。
楚末宴脸色显出几分无奈：“随你吧，只要注意安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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