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个道士求见？”楚末宴诧异地和商清以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诧异。
“是主子，那倒是自称空彦，您要不要见一见？”下人垂着头答道。
“那就见一见好了，这鬼天气跑来的人，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吧。”楚末宴懒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商清以也站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不认为空彦有本事和胆量在这里伤了小七，但凡事总要以防万一，不能给对手以任何可乘之机。
再说，谁知道二皇子会不会狗急跳墙，来个诈降什么的呢。
前厅中，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灰袍道士正忐忑不安地坐在那里等着。
下人好心送上热茶，他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心里却一片冰凉。
来见太子是空彦最后的希望了。他不盼着对方能宽恕自己，但起码不要牵扯到观中其他人。自己做下的错事，就由自己承担好了。
说实在的，二皇子也太小瞧空彦了，以为安排几个侍卫就能看住他。修道之人，如果不是自己愿意，二皇子又怎么可能关得住人家。
空彦下定决心要最后搏一把，便放倒了看守，找太子来了。
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园林的位置，更何况，为了让空彦能更精准地作法打击太子，二皇子早就把太子的住处详细地描绘出来了。空彦找到这里没费吹灰之力。
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行踪被发现，二皇子追过来。好在，一直到进了园子的时候，也没有追兵。
如今身处前厅里，在这陈设寻常的屋子里，空彦却觉得清净悠然，这么多天第一次感到心安。他轻轻舒了口气，盼着希望自己的选择没错。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空彦急忙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杯子。又无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湿漉漉的袍子，拢了拢打着绺滴着水的头发，紧张地看向门口。
很快，两个人影出现在面前。前面那人正是太子楚末宴，只见他身材修长挺立，穿一件月白色织金锦长袍，腰间绑着青色花纹丝带，一丝不乱的发如墨如云，一双漠然的眸子深不可测，整个人看起来从容不迫，气势逼人。
而太子身后跟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黑溜溜的眼睛，肤光胜雪，周身透着一股出尘清雅的气息。她看上去活泼和善，但一双眼睛及其清透明澈，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空彦身上一抖，急忙低下头，心里震惊不已。不是因为商清以的好相貌，而是发现她身上那似有似无的仙气。难道说，这小姑娘便是破了自己道术的人不成？年纪这样小，居然有这样的本领。
“参见太子殿下。”空彦拱手施礼。
“道长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楚末宴温和地说道。看着他这副落汤鸡一般的样子，自己也挺不舒服的。
“啊？”空彦有一时的怔忪，被二皇子疾言厉色了这么多天，忽然听到太子温和的关怀，心里的酸楚实在无以言表。
“多谢太子殿下，不必了。贫道，贫道实在是不配。”说着，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圈红了。
“贫道自制有罪，愿以戴罪之身为太子效力，不求得到宽恕，只愿殿下能庇护清风观几百道士，他们是无辜的。”
楚末宴看了商清以一眼，两人脸上都有些讶异。这空彦一看就是受了罪的，也不知道二皇子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跑到这里，没想到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一众道友。这还算是有点良心。
楚末宴的脸色缓和了些：“道长不必如此，说说怎么回事吧。孤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只要他们真的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事。”
“是。”空彦心里百感交集，和残忍暴虐的二皇子相比，太子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人物啊。
将二皇子吩咐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空彦满怀希望地看着楚末宴：“太子殿下，事情就是这样。贫道犯有大罪，但是圣上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贫道真的不知啊。”
“寿王殿下现在已经疯了，贫道若是再不想办法，还不知道要被逼着干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楚末宴神色淡然，完全没有一点惊诧和慌乱。
空彦一愣，太子殿下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对劲啊。一般人听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大惊失色，手足无措，甚至是马上赶回宫中，控制朝局吗？
如今皇帝昏迷不醒，大皇子称病在家，六皇子一向就是个不中用的，只有二皇子把持朝政。万一皇帝有什么三长两短，难保二皇子不会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怎么太子殿下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呢。
“真人说得实在是太简略了，孤还有几点不明，想请教一番。”
“殿下请讲。”空彦急忙答道。难道说太子殿下是不相信，所以才如此平静。
“道长也算是清风观的一观之长了，结交权贵无数，怎么就甘心为二皇兄所用呢？”这一点空彦并没有说明，而是囫囵略过去了。他以为这事跟太子没关系，自己不说也不要紧，没想到楚末宴揪住这一点不放了。
“这，贫道，贫道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道长若是打算欺瞒本太子，那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的事情，孤管不了。”楚末宴沉了脸。都到了这会儿了，空彦居然还想说一半留一半，此人实在太过刁滑，真不想理他。
空彦面色大变，没想到这个和气的太子居然说变脸就变脸，更没想到，太子听闻二皇子的阴谋居然一点都不着急。
“殿下，这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贫道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需要良药治病。更好二皇子那里有灵药，故此贫道一时不慎，误入歧途。”
“小道已经知错了，还请殿下以国事为重。事情了结之后，贫道随您处置。”空彦苦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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