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嫔此时只能寄希望于哭有用，让皇帝不再追究，或者不要太认真地追究。
毕竟，这事深究起来是要杀头的。熹嫔自己不想死，更不想让儿子和孙子有事。
她才刚刚得意了两天，以为成了笑到最后的人，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反转呢。熹嫔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刚才对皇后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无助。
皇帝还没好利索就要面对熹嫔一通哭。给身边的太子使眼色，可楚末宴就像没看见一样，无动于衷。
楚末宴不是没看见皇帝的眼色，只是不想管而已。想想皇帝从前对熹嫔和二皇子一次次的纵容，他就忍不住想让皇帝付出些代价，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和稀泥。
从前都是自己被二皇子害，皇帝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次可好了，看他怎么说。
皇帝气得呼哧直喘，恨太子没眼色，更恨熹嫔和二儿子干的事让人无法接受。
他知道自己没能履行诺言，宠熹嫔一辈子，可那也是因为他们母子实在太过乱来，搞得朝中怨声载道，就连他这个皇帝也压不下去啊。
可这一回，皇帝也看明白了，就算被二皇子怨恨，他也绝对不会再姑息下去。至于熹嫔，当初没能当皇后还真是自己的幸运。论德行，她却是比不了皇后这个柳家出身的贵女。
“太子，将他们两个收监，朕稍后再问。”皇帝咬着牙，艰难而缓慢地下达指令。
楚末宴一挥手，让人将母子俩带走。
“太子，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大概发生了什么，皇帝心里也猜到了。只是一些细节，以及自己为什么会生病还不清楚。
楚末宴也不藏着掖着，从空彦被二皇子控制开始讲起，一直到今晚发生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表面上看起来发生的，并不是楚末宴私下里的安排。那些暗中的计划是绝对不能说的，毕竟皇帝会中招，还是商清以的杰作呢。
“原来如此啊，他们可真有本事啊！”皇帝长叹一声，脸上都是苦笑。
自己的小妾找来道士想要自己和儿子的命，他这个皇帝实在是太失败了。
“你皇祖母没事吧。”
“父皇放心，皇祖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事还不至于倒下。”
皇帝点点头，表示认同。自己的母亲确实是个能干的。
“太子，你觉得这次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皇帝直直地望着楚末宴问道。
得，又来这套。楚末宴抿了抿嘴，心中有些不耐。
从前皇帝以这样问，意思就是要算了，不追究了。可这次事情闹得这样大，如果再无声无息地就过去了，恐怕连那些被二皇子打了板子的大臣们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这件事事关国体，相信父皇自有决断，儿臣不敢妄言。”
“不敢？是不愿意说吧。”皇帝长叹一声，心中升起一股愧意。
眼前的情景多么似曾相识，同样的情景早就发生了不只一次了。可每一次自己都要求太子忍让，不要计较。
“你放心，父皇知道错了。这次一定会秉公处理。”他其实和楚末宴的想法一样，这次若是再姑息，大臣们也不干啊。
“既如此，父皇早些休息吧。身体养好了再说。”楚末宴站起身来，没什么意愿充当皇帝的知心儿子。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安慰一下皇后呢。虽然天色已晚，可楚末宴相信，自己若是不去一趟福秀宫，皇后今晚都睡不好。
皇帝的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后化为一声长叹。
罢了，儿子不信任他，这也是自己自作自受，谁让他从前素行不良呢。
“也罢，你先去看看皇后吧。明早再解决这糟心事。”
楚末宴离开文武殿，让手下人将二皇子的人全部押入大牢，自己快步向福秀宫走去。
也不知道清以和母后相处得怎么样，他心里暗暗琢磨。皇后为人温和，清以也是个开朗的性子，他们应该能处得来。
一进福秀宫的房间，楚末宴就看见皇后靠在软榻上，身边坐着商清以一边说着话，一边帮皇后按摩头部。
“小七回来了。”皇后猛地坐起身，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你父皇没事了吗？熹嫔和二皇子这回不会被轻纵了吧。”
“母后放心，这回他们跑不了了。”楚末宴走过去，商清以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皇后一把拉住太子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从上到下看了半天，才叹息一声：“唉，你没事就好，就好啊。”
“让母后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楚末宴心里对皇后是真的抱歉。
“没事，没事，母后这里除了心里不踏实，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倒是你，把二皇子他们绳之於法，费了不少力气吧。”
母子重逢，说了好一会儿话。知道皇后脸上的疲色实在是掩不住了，楚末宴这才站起身来，说道：“母后先休息吧，以后再聊。”
“好，你也好好歇着去吧。”心中一块巨石卸下，皇后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确实是累了。只是，进入梦乡之前，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小七身边从来不让宫女伺候，这个叫清以的丫头是哪儿来的？模样长得好，脾气不错，嘴还甜，难道这小子开窍了吗？
皇后心里甜滋滋的，仿佛马上就能抱上孙子了一般。
“母后跟你说什么了？”回到东宫，楚末宴问道。
“还能有什么，就是这些天多紧张，二皇子多嚣张之类的。不过，皇后娘娘的确是受苦了。”商清以叹了口气。
“皇帝这回不会又打算放过熹嫔母子吧。”
这回事情闹得太大了，可皇帝素行不良，商清以早就不相信这个老皇帝能秉公处理了。
“不会的，就算他想，恐怕也不可能了。”楚末宴眼中是满满的讽刺。不提皇帝自己受的罪，单说那些被二皇子打了关了的大臣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熹嫔母子的命运，估计这一二天就会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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