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双眼可以表达各种情绪，欧阳诗琪的眸子里，现在就同时出现了惊恐，怀疑，失望，悲伤……等各种复杂的感情。
当看到李少阳翻过了栅栏，向着自己走来时，这个女孩才想到要逃跑。
她颤抖的转身，脚步僵硬的跑向自己的车子。
但还未跑出几步，整个身子忽然离开了大地，就像忽然生了一双翅膀，飞快的越过了自己的车子，来到了一辆红色越野前。
欧阳诗琪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背生双翅，而是被男人扛在了肩上。
“啊……”她的尖叫刚刚开声，就被李少阳捂住嘴，塞到了越野车里。
用安全带缠住女孩，李少阳发动车子，脸色难看极了。
“靠……”他拍着方向盘，郁闷的冲出了街头。
“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灭口，我什么都没看到……”欧阳诗琪闭着眼睛，小手连连摇晃。
“欧阳同学，我可以解释的。”李少阳无奈的说着，踩着油门冲出了路口，却不知道开向何方。
实在是怪自己太过大意了，应该带着那混蛋到更隐蔽的地方解决的。
李少阳心中想着，旁边的女孩却悄悄睁开半只眼，拼命的从安全带里挣脱出来，对着车窗就尖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男人气急败坏的将她拉回来，狠狠撕开了她外套的袖子，塞到了她嘴里。
欧阳诗琪发出呜呜的声音，挥舞拳头狠狠的敲打着他的肩膀，害得李少阳差点翻了车。
他叹了口气，停下车：“欧阳同学，你相信我么？”
这简直是废话，现在欧阳诗琪的眼中，眼前的男人已不是大学时代的男神，而是一个真正的杀人犯。
看着欧阳诗琪如小鹿般受惊的眼神，李少阳充满了挫败感。
他再次发动车子，很快开到了魔都最为古老的老弄堂里，这里算是魔都的“贫民区”，偏远一点的地方，还可以看到不属于这座都市风格的老旅馆。
李少阳将车停在了一家名为“二丁目”的老旧旅馆前，对还在挣扎的欧阳诗琪低声道：“好吧，欧阳同学，如果你想活命，就不要乱出声。”说着他将手插在裤兜里竖起来，做出开枪的动作。
欧阳诗琪哪里知道他现在根本没枪啊，只吓得浑身颤抖，连连点头。
李少阳便伸手将她嘴里的布团又塞了塞，然后将她的长发披散，盖住了半张脸，这才打开车门。
欧阳诗琪走在前面，李少阳用一根手指顶在她的腰上，女孩惊吓之下，还以为背后顶着枪，乖乖的跟着他进了旅馆。
这种老旧的旅馆，连身份证都不需要的，李少阳直接开了一间房，带着欧阳诗琪进屋，反手锁住门后，拉上窗帘，这才郁闷的摸出烟盒。
随身带着一盒烟，是他认识唐嫣然后养成的习惯，他从来不抽烟，光头死的时候抽了一根，现在点上了第二根。
曼曼的烟雾带着些许香气，强烈的尼古丁，从口腔到气管再到肺部，婉转的行走一圈，然后顺着口腔吐出，就像一次格外漫长的呼吸，让整个人都有些眩晕。
李少阳只抽了一口，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他熄灭了香烟，转头看着坐在床头的欧阳诗琪：“你为什么跟着我？”
欧阳诗琪眸光闪过一丝绝望，伸手将嘴里的布条拿出来，大口喘着气，良久才颤声道：“看，看在我曾暗恋过你的份上，等会儿，等会儿你能下手轻点么？我，我怕疼。”
“我不会杀你的。”李少阳淡淡一笑：“还有，很抱歉撕了你的衣服。”
欧阳诗琪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说话。
“我杀包晓山，跟周心兰一点关系都没有。”李少阳叹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这次同学会，如果不是为了跟住包晓山，我根本不会参加的。”
欧阳诗琪表情有所缓和：“那你，你为什么要……”
“包晓山是个坏人……”李少阳只能像哄小孩一样的说着：“他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
他缓缓的说着包晓山做过的坏事，讲述着维克和辛吉兄妹俩的故事，最后叹道：“我知道这个故事太过离奇，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那对兄妹。”
“不，我相信你。”欧阳诗琪低声道：“其实在同学会上，看到那个包晓山打心兰，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但少阳，他是不是坏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了人。”
李少阳沉默下来，不可否认，欧阳诗琪的话他无法反驳。
“杀人是犯法的。”欧阳诗琪鼓起了勇气说道：“你应该找警察啊，只有法官才有权决定他是不是该死。”
“你说的对。”李少阳打断她的话：“我就是法官，这样说，你会不会明白？”
欧阳诗琪大眼闪了闪：“少阳，跟我去自首吧……”
见李少阳皱眉不语，这个女孩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份神圣的使命，一个让面前男人走出迷途和黑暗的使命。
她大胆的站起来，握住了男人的手：“少阳，你不是法官，你也不是执法者，你不能以行侠仗义的名义，去做违法的事，我们毕竟是凡人，要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和神圣的法律。”
李少阳听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嗯，按你的说法，不是凡人就可以行侠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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