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脚踹了赛诺一下，我没好气的咬牙道：「和你说正经的，别再把什麽东西都往黄段子方向扯。」
明明我根本没有用上多少力道，但赛诺还是做出个踉跄动作，就差没直接呈大字型扑倒在地上，待重新调整好姿势之後，赛诺这才正色回道：「属下遵命。」
仔细打量了下赛诺，尽管个性上有些问题，但无论怎麽她说好歹也是名骑士，当认真起来时还是挺正常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尽管站姿端正，但眼角余光依然老是在飘移。
我将双手背在身後绕着赛诺转了一圈，由於无头骑士的头颅和脖颈本来就没有连接着，即便身体面朝方向不改，只需要拿一手扶着头颅转动，便能轻松突破正常生物的限制，而且哪怕追随目标物旋转了三百六十度也没有会折断脖颈的顾忌。
我刚才就好似绕着地球公转的月亮，待停下脚步後也差不多分析出了赛诺视线的落点位置。
人是安静下来了没错，可是那灼热的目光实在令我无法放松下来。
在小说中经常能看到「假使目光能化为实质杀伤，某某肯定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这样的桥段，事到如今能够亲身体验，我的内心着实五味杂陈。
至於原因嘛，相信就算换作任何一名男性，当自己的小夥伴被其他人以盯着猎物的虎狼眼神持续注视，难免都会感到几分不自在。
代入上面的桥段，我想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这麽说明───假使赛诺侵略的目光具有实际杀伤力，那麽我的小夥伴恐怕早已被它戳得千疮百孔。
……还是别想了，越想越是觉得蛋疼。
「你愿意克制暂时不讲黄段子这一点自然是很好，不过麻烦别老是拿眼神瞄我跨下好吗？」我深深叹了口气，现阶段能找到最适合谈心的人也就只有赛诺一个，在没有其他替补的情况，也只能稍微将就一下。
赛诺神色一凛，很是艰难的道：「非常抱歉，关於这点属下实在难以克制……」
「毕竟都一个月没『进食』了，於是戒断症状又出现了是吧？」我恍然点头，不死生物摄取生气的手段虽然不少，然而一旦出现对象，口味就会被固定下来，其他生气也会变得难以下咽。
「不过暂时还是先忍一忍吧，就如刚刚说过的，今天回来其实是有事情想要找人商量，露薇卡不懂人情世故，碧翠丝又会事後找人报复，也就是你比较让我放心一些，至少不会连说一声都没有就擅自采取行动。」我揉了揉眼角，和赛诺说了掏心话。
「您如此看重属下，令属下感到欣喜非常。」赛诺再次单膝下跪，以实际行动来取代她因为肌肉僵硬而无法做出明显表情的遗憾，可是认真没有几秒，却看她又抬起头来，艰难的道：「可是属下大概得让您失望了，受限於种族天性，属下实在没有办法违逆本能，何况魔王大人今日尚未入浴，对属下而言，此刻的您就像是一道不断散发香气的美味佳肴，而属下又久未进食……」
喉咙一阵收缩，即使自身并不会分泌唾液，赛诺依然做了个吞咽动作。
好吧，换一个角度，就连我自己都同样觉得把美食放在一个饿了许多天的人面前，偏偏又不准他吃这样的行为相当恶劣，可是若是在这时候退让了，往後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总之开先例这种事无论如何都得尽量避免，因此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让赛诺继续苦苦熬着。
「不然这样吧，你拿个布条把眼睛蒙起来，看会不会好过一些？」基於赛诺看起来的模样真的不太对劲，我终究是找了个自认还会洽当的妥协点。
「是，请您在王座之间稍等下，属下去去就来。」赛诺躬身行礼，随後快步离去。
趁着赛诺去取布条的这段期间，我先行前往了临时魔王城的谒见大厅，而过後没多久，外头便传来了沉重铠甲的金属碰撞声。
「魔王大人，属下已经用布条将眼睛蒙好了。」出现在大厅门口的赛诺这回的头颅并没有接在颈子上，而是直接让身体抱在了怀中，而双眼位置也确实蒙上了遮眼布。
「很好，那麽你现在还有什麽其他问题吗？」
「魔王大人，相当抱歉，事实上问题反而变得较先前更加严重了。」赛诺呼嗤呼嗤的喘着气，就连从脖颈切口处的黑烟也不像往常那样平均朝着四周扩散，而是汇聚在了一块，好似黑蛇般不规则的抖动。
「从画面上来看，确实体现得非常彻底。」我把来想深吸口气，但是考虑到室内有着一个排放废气的污染源，还是打消了这道念头，开口道：「所以这一回发生什麽事情了。」
「魔王大人，相信您也知道不死生物就算没有了双眼，也依然能透过感知来辨别方位以及物体，而为了分辨不死者以及活体之间的差异，不死生物对於生气的感应要较大陆其他种族特别敏感。」赛诺顿了一顿，接续说道：「属下平时主要都是利用双眼探查四周，感知能力则是作为辅助使用，然而现在切断了视觉，集中力全放到了感知上，对生气的感应甚至要较以往灵敏数倍，在这样的状况下接触魔王大人，属下光只是遏止自身不要擅举妄动就必须耗费大量心力，思考部分几近停摆……」
「还真是彻头彻尾的痴女发言啊，因为表情非常正经，险些就让人无法察觉话语内容的不正常性。」
「呼、呼、呼哈。」
「现在居然连一般的对话都无法维持了吗？！」
「不，您多心了。」
刚才还发出危险且意味不明喘息的赛诺忽然恢复正常，前後变化只在一秒之间，迥异的悬殊差距不由得让我为之一愣，但随即赛诺却又补充了一句。
「属下只是通过大力的吸吐，摄取魔王大人您呼出的空气，以此聊以慰藉。」赛诺泰然说道，丝毫不觉得有何处不对。
「……我错了，果然在谈话之前最好还是先喂饱你，被你这样前前後後岔开话题，我险些都忘了今天到底是为了什麽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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