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苏锦瑟反问。
妇人垂了垂首，说：“他昨晚上听见我们夫妻吵架的话了。”
“恩？”苏锦瑟实在联系不起来，这跟纪小空在自己家有什么联系。
妇人又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那孩子是你哥的。”
“哈？”苏锦瑟被这话惊得目瞪口呆，是她哥的？那个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哥苏生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她突然想起昨晚上难怪苏氏有点奇怪，怕是觉得纪小空长得像小然，跟大哥苏生烟也相似，心里已经起了疑惑吧。
“是真的。”妇人抬起了头，看着苏锦瑟道：“是我没成亲之前，跟生烟有的，可惜……”她难以启齿地垂下了头，道：“我们俩有缘无分，我是生了小空出来之后，才知道他是生烟的。”
“呃……”苏锦瑟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感情问题，那这么说，眼前的这位是自己的半个嫂嫂？
“小空怕是在这个家呆不下去了，平日里冯坚就各种瞧他不顺眼，各种打骂小空，小空也跟他不对付，现下撕破了脸，恐怕更是水火不容。”妇人李舒然苦着一张脸说： “求你看在他是生烟骨肉地份上，你们收留他吧，让他有个去处，也不至于跟着我过苦日子。”
“这我不能做主。”苏锦瑟没办法拿主意，多养一个人又不是养小狗什么的，岂能说答应就答应的。虽说是她亲生大哥的骨肉，但这个亲生大哥她就没见到过面，把一家老小丢下不管的大哥，她还不屑得认。
“求你。”李舒然膝盖一软，竟要跪倒在苏锦瑟的脚下，苏锦瑟见罢，赶紧给她扶住了，道：“我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吧。”
“谢谢，”李舒然感激道：“小空他不是个坏孩子，他很懂事、也很听话，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我知道了。”
李舒然的眼神几近哀求的看着苏锦瑟，苏锦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赶紧寻了个借口，就溜走了。
她径直回了家，家院子里，小然和小月正领着纪小空一块练字，要说小孩子最近没有耐心，对写字肯定没什么兴趣的，但纪小空就很顺从地让小然叫他写字，一次写不好，写第二次，第三次，练习多少遍，都没有怨言，还高高兴兴地凑热闹，说：“你们等着看，我会写得很好的。”
苏锦瑟收回了视线，径直走向自家的杂货铺里去，在苏氏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氏见着她，笑着抬起头道：“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一转眼就不见你人影。”
苏锦瑟咬了咬唇，说：“我去清溪村了。”
苏氏一愣，反应何其快，一下意识到苏锦瑟去清溪村是为了小空的事，她假装不明白地说：“去隔壁村做什么？”
“我见到小空的娘了。”苏锦瑟道：“他娘说跟大哥认识，想帮忙叫我们照顾小空一段时间。”
“住几天倒是没问题。”苏氏笑了笑说：“反正我看小月他们跟他玩得也蛮好的，添双筷子也没什么。”
“我觉得不太行。”苏锦瑟故意道：“毕竟是别人家的孩子，万一有个好歹，人寻上门来闹事怎么办，我看纪小空的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我看等下吃了午饭，还是送回去吧。虽说他爹不大疼他，的毕竟是人家的娃，是打是骂，还不是随他，我们也管不着。”
“他爹对他不好啊？”
“嗯。”苏锦瑟点头：“之前我还见过他爹拿拐杖打他的头，往死里打，那么粗的拐杖，还真是下得了手。”
“那可万万不能送回去？”苏氏激动道。
“为什么不能？”苏锦瑟还是装傻，想苏氏自己说出隐情来，到底当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怎的李舒然有了大哥的孩子，还嫁给了别人？大哥也离家出走了。
“冤孽啊！”苏氏重重叹了一声气，道：“他可能是你大哥的孩子，我不知道李舒然有了你大哥的孩子，否则怎么会——唉……”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苏氏缓缓说来，“那时你哥还年轻……”
原来那时苏生烟跟李舒然互生好感，久而久之就在一块了，还努力攒了一笔钱准备去娶李舒然，还未来得及请人去说媒，李舒然的爹突然生病需要一大笔钱，李舒然的娘放出话来，要嫁女得一笔钱治病，苏生烟正好赶上了，准备拿这钱去提亲，结果他存下的钱被苏氏私下拿去给舅舅许栋还赌债了。
这下可好了，没有这笔钱没法去提亲，就让那冯坚抢了先，拿一笔钱娶了李舒然，苏生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子嫁给别的男人，也因此跟苏氏闹翻离家出走了。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私下把钱拿给了你舅舅，否则你大哥也不会……”苏氏说着说着就伤心起来了，拿袖子抹了抹眼泪，继续道：“这桩好好的姻缘就让我给破坏了，我可不能再让你大哥的孩子受苦了。他长得跟你大哥那样像，那冯坚定是瞧出了些什么来，所以才对小空这般坏的。”
苏锦瑟道：“小空确实是大哥的孩子，我今天碰见李舒然了，说是成亲之前有的，她托付我们照顾小空了。”
“啊？”苏氏抬起满是眼泪的眼睛来看苏锦瑟，喃喃道：“你早知道了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套我的话呢。”
苏锦瑟抿嘴笑了笑，说：“娘，那你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三缄其口的不肯说，我只好绕着圈子问你了。”
“那留不留下小空嘛？”苏氏征询苏锦瑟的意见。
苏锦瑟笑说：“留下呗，不过是一双筷子的事啊，况且现在杂货铺和烧烤摊都是娘你在看着，你可是家里赚钱的主要一份子，想做什么，谁敢不听你的。”
“也是。”苏氏破涕一笑道，她又探头往院子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锦瑟，那这事要不要跟小空说明白清楚呢？”
苏锦瑟起身道：“他恐怕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这么巧就跑到我们家来了？当然是特意跑来的。”她走到杂货铺的后门去，后门连通着院子，喊着道：“你们三个来一下。”
“好。”小然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笔，到院子里来。
苏氏将纪小空的身份告知了小然和小月，也当是把这层关系挑明了，让纪小空自己选择要不要到这个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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