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尘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默,然后脸色变得更加可怕。
“你出去。”
玲珑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担忧地看向顾寒熙,但只得应下。
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几个宫人将往两边束起的明黄帐幔放下,躬身退了出去。
此时还是白日,寝殿中却靠烛火照着光亮。
顾寒熙手心冒汗,因着谎言骤然被拆穿的恐惧,她靠近萧染尘的那半边身子已经僵住了,无法思考。
腰带不知何时被解开时,顾寒熙用力推开少帝贴近的胸膛,衣衫要从肩头滑落时,才发现自己的力量如螳臂当车。
她眼神慌张,“陛下!你冷静一点!”
见萧染尘顿了一下,她不管不顾地说:“你忘了臣女身上的胎记吗?我是不详之人,你不该碰我......”
萧染尘撑在她身上,沉暗眸色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唇瓣,低头堵住她的嘴。
柔然香甜的气息令心中郁气稍接,他越发强硬,将顾寒熙的惊呼抗拒尽数吞入腹中。
全然压制的姿态,顾寒熙反抗不得,半晌,萧染尘才埋首在她脖颈边。
他眸光莫测道:“孤想明白了,你身上有那样的胎记又如何?孤心悦你,想要你,便不会在意这些。”
“可我在意!陛下就不怕遭天谴祸及帝位吗?”
顾寒熙眼眶发红。
捏着肩膀的大手骤然收紧,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萧染尘已然情动,高贵金瞳紧盯顾寒熙半晌,幸好,他终究是顾忌的。
他将顾寒熙揽在怀里合衣而卧,轻轻阖上眼帘。
略有些粗重的气息在头顶平复着,顾寒熙仍在挣扎,少帝收紧胳膊,嗓音暗哑,“不想让孤碰你,就别动。”
顾寒熙一僵,她现在只万分悔恨将那灯剔弄丢了。
不想和萧染尘这样亲近,被皇帝浓暗的眸光盯着,她越发慌乱。
“臣女虽入了宫,但已和容渊夫妻三年,根本不配和陛下在一起!你富有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听见顾寒熙如此说,少帝忽然想起碧清池里发生的事。
眼中骤然淌过一丝寒意。
他用力捏住她的脖颈,迫她仰头,“你惹孤心软求去偏殿,是为了容渊?”
不等她答话又道:“不愿做宫妃,故意叫人看见你的胎记,骗孤来了月事,全都是为了容渊,是也不是?”
顾寒熙面上神情有片刻凝滞。
萧染尘愤怒地甩开她,扬手掀翻榻上矮桌,“他在水云楼如此羞辱,你还要为他守节?顾寒熙,你把自己置于何地,又把孤置于何地?”
他胸膛剧烈起伏,如同野兽般死死盯着她。
顾寒熙从没被帝王如此压迫的眼风给瞧过,她呜咽着贴墙,一只手护住肚子忍泪往后缩去。
萧染尘勾住她榻边衣角将她拖回来,“说话!”
顾寒熙抖了一下,声音因为强忍哽咽断断续续,“我如何会叫人故意看见我的胎记?她们都说我是怪物......我怕陛下也觉得我是怪物,要把我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墙上......我不想死......”
不想死是真的,不想承宠也是真的。
萧染尘这么失望这么愤怒,全然是把她应该喜欢他当做理所当然。
可她怎么会喜欢毁掉自己生活的仇人呢?
所有的恐惧和悲愤都变成汹涌的泪意,顾寒熙难过得嚎啕大哭,直哭得鼻头微红,上气不接下气。
少帝沉默地站在榻边。
过了许久许久,他将她揽入怀中,“别哭了。”
手轻柔抚着她的背。
顾寒熙哭得更大声了。
皇帝这么自大,她当然要利用他的心软继续骗他。
萧染尘抱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透着遥远的忧伤。
“熙儿,你为何不能爱孤?孤会比容渊对你更好,会把全天下的宝贝都捧到你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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