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彪异常慷慨：“我们是好兄弟，你不用和我客气！”
零三认真脸：“好兄弟，你留着祸害——造福别人吧。”
“唉，那就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李陵彪瞟着她手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机，“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
零三低头看了看：“这个不是买的，是我捡的。”
李陵彪眼中冒出的星星组成了星辰大海：“有这好事？上海人的生活水平果然高，垃圾桶里还能捡到手机——哪个垃圾桶？给我发个定位呗？”
“⋯⋯我从药店老板兜里捡的。”
李陵彪瞬间换了表情：“姐姐，你这不叫捡，叫抢。虽然抢一个也是抢，抢一堆也是抢，但是你这个金额在两千以上它性质就很不一样啊。自首吧，反正你是未成⋯⋯”
零三笑容和善：“我没身份证啊。”
“哦对，我忘了你还是个非法生物呢。”李陵彪总在不该想到的时候，想到一些不得了的东西，“那你上次住院的时候为什么警察没把你也顺进去？”
西门：“那家医院我比较熟。”
王胜利补充：“住熟的。”
李陵彪放弃了探究：“行吧，那你⋯⋯”
西门打断了他无休止的追问，恪尽职守的扶楼：“这个药店老板和这个手机⋯⋯不，是和这个手机上的照片有什么关系吧？”
叶言小声bb：“会长这是一不小心把内心的诉求说出来了吧？”
彪哥连连点头。
零三竖着耳朵听他们两个叨叨，表情一本正经像是什么都没听见：“刚刚在药店外面有一群人妖在打架，我就躲在了柜台后面观察情况。”
西门：“人妖？”
叶言：“人妖！”
黄晓烟投去怀疑并且极不信任的目光：“你激动什么？”
零三往同一个方向投入幸灾乐祸的目光，并在晓烟妈看过来之前就转开了：“是人和妖。”
李陵彪：“一半人，一半妖？”
“啊嘞？”零三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也可以这么说吧。”
玩梗成功的李陵彪准备去找笔：“是男是女？还是纯种人妖？里面有八爪鱼吗？可以穿裤子但是多出来一根的那种？”
西门眼观六路，随手把他拎了回来：“李陵彪同学，请克制一下你的戏。”
兄弟有难，叶言理当仗义执言：“人体70%以上都是水，而戏精和鸡精一样都是可以溶于水的物质。戏，对于患有尿崩症而且是晚期的人而言，是很难克制的。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对腰子尤其不友好。”
黄晓烟凉凉出声：“克制不住对性命很不友好。”
存在感无限接近于0的车永泰时刻不忘力挺女神：“腰子那种东西，是个一次性用品，不用对它太友好。”
彪哥被拎着领子双jio腾空，依旧咆哮：“大哥请你不要对腰子有这么大的误解好不好！！”
零三在打闹之中长话短说：“总之有非常多的人魔和人妖内讧，一时之间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李陵彪果然安静下来：“那么夸张的吗？”
零三沉吟：“倒是没有那么夸张⋯⋯”
西门看向王胜利，见他慎重点头，这才缓缓开口：“关于变种人的事，在之前几天有了很大的变化——具体的校长没和我说。”
王胜利措手不及：“我不是和你⋯⋯”
西门：“信号不好。”
王胜利莫名其妙：“我明明是当面和⋯⋯”
西门：“风太大，没听清。”
王胜利垂死挣扎：“我们应该是在室内说⋯⋯”
西门：“工作过劳，没听清。”
王胜利得出结论：“最近亳州气温太高，这只西门官仁坏掉了，我们把他带到河边烤了吧？”
西门：“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
王胜利颓然放弃：“是这样的。那天研究所损失惨重，试验品也丧生了很多。所以很多低级的变种人，就被实验室放出来了。它们大多数是没有人类智力，但无法被常人所看到的人魔共存体。”
“⋯⋯西门。”零三退后两步，用两只手将注射器握紧，后背靠着墙壁慢慢滑下，瘫坐在地。
西门默然：“抱歉。”
零三抬手捂住脸，就没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不用了。我猜到结局了，我只是⋯⋯不忍心接受。”所以她回来之后就躲去了别的地方，直到自以为平复了情绪才回来。
可是。
事实并不能如她所愿。
西门叹气：“结果是人力无法逆转的，但选择袖手旁观，确实是因为我怕横生枝节——夜部承受不起内有伤员、外有强敌的压力。”
李陵彪本身的战斗力只有5，西门除去不死buff之外其实也只有短暂的战斗力。在恶战中，他们甚至会成为队伍的拖累。在这样的情况下，何来他顾的余力？
零三都懂：“没事，不用安慰我，我明白。”
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明白在末世滥发圣母心的后果——只有未曾见过真正的死亡的人，才会将生命视为沉重之物。而对于尸横遍野的世界，死亡只是常态、生命只是鸿毛。
她只是不忍心几十条生命，眼睁睁的在眼前逝去。
——可不忍心，有用吗？
“救下一条生命的同时，就要对生命负责。生命的重量落在一个人肩膀上时，足以压断脊骨。”
先说话的是零三，她认认真真的道歉：“对不起，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将这份不能承受的沉重强加在你肩上。你只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不该向我道歉。”
小说中轻轻一笔都写得太过轻松。轻松到，救下的妖一定会与他们同盟。可事实大多相反。最坚固的堡垒是从内部攻破——一味的仁慈，就是引狼入室，为自己亲手掘坟。
零三不怕死。但她不能如此愚蠢的死去。
她无意将人性归于恶的一方，可亲眼见过未来世界的残骸，没有人会不相信——人性本恶啊。
西门明显松了一口气，可神情依旧不得轻松：“我不再为那日的事道歉，可刚刚我只敢借校长之口将结果告诉你，我依旧要为此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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