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笙转身去了隔壁,慕久箫对着御医说:“快点,她姑娘家的不宜见伤口外翻的样子!”
御医接受这么大一活也是惶恐不已,今日过年,君上开恩,让宫中御医都纷纷回家过年,也就留了他一个人,还是十倍的赏银,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谁曾想,竟是当真出了这么一场祸端。
见状赶忙点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烈酒从上而下的倒,那么疼,太子爷居然还一直用手捂着,本以为是怕直接倒会疼的厉害,所以才用手捂着,眼下开来,竟是怕帝姬看见害怕。
慕久箫缓缓将手拿开,露出狰狞的伤口,御医赶忙拿出药膏就要抹,却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御医手上的药膏已然被打翻在地,慕久箫猛然扭过头去:“是谁?”
却见一道犹如月射寒江、挺如松柏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慕久箫却是眯着眼睛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顾南柯,顾南柯看了看慕久箫,嘴唇踟蹰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慕久箫摆一摆另一只完好的手:“不用说了,知道你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你来此何事?”
顾南柯明显是听见慕久箫的话松了一口气,不理会慕久箫的问话,转过脸去看向御医:“药,哪里来的?”
听见顾南柯如此一问,慕久箫也意识到不对,转过脸去看向御医,御医一愣:“就,就是医药箱里的啊!太医院里的!”
顾南柯淡淡道:“方才离得远,我并不确定,只知道这药的颜色要再淡一点,恐有差池,方才打翻,眼下,我嗅着却有玉拂膏的气息。”
玉拂膏,若是在正常皮肤上,可以养颜祛斑,但若是一旦遇到了酒,再涂抹在伤口之上,却会是使伤口溃烂、感染,难以愈合。
如此行径,分明是想要谋夺慕久箫的性命,慕久箫闻言也面露严肃,转脸看向那御医:“说!到底是那里来得药膏?”
那御医连连磕头:“下官、下官就是在太医院里拿的!下官当真是不知道什么玉拂膏啊!”
慕久箫和顾南柯两人对视一眼,顾南柯帮着慕久箫将胳膊简单包扎上,而后拎着那御医就出去,朝着太医院而去。
不大会儿,慕久笙回来道:“没找到什么帕子啊......那御医呢?还有,这药膏怎么......”
慕久笙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慕久箫却只是朝着慕久笙笑笑:“这药膏本宫不小心打翻的,那御医上完药就把药膏留在这里了。”
慕久笙蹙眉:“这么快吗?”
慕久箫点点头:“是很快,时候不早了,本宫要睡觉了!小笙子跪安吧!”
见慕久箫都已经躺好盖好被子了,慕久笙无语,笑骂道:“去你的!”
而后当真转身离去,吩咐外头太监婢女道:“好生照料着,出半点差错,唯你们是问!”
一众太监婢女赶忙齐齐的应声,无论是里头那位还是这里这个,谁都惹不起啊!慕久笙临走前,又在慕久箫门口设了个阵法,保证里头的出不来,外头的也进不去,不伤人,顶多就是兜一圈回到起点,正是慕久箫库房的那一个。想了想,慕久笙又在慕久箫的窗口设置了一个阵法。
而后,慕久笙转身打算离去,却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这宫中也没什么去处,来的时候是从太子府的拈花小筑来的,而眼下,自己在宫里却是当真没有住宿的地方。慕元德和慕久箫两个大老爷们也是全然没有想起来忘了告诉慕久笙住在哪里。
慕久笙忧桑的想了想,打算在慕久箫的偏殿住一宿。
顾南柯拎着那御医出去自然是去太医院,慕久箫的意思是此事不宜闹大,最好连慕元德都不要惊动。一来是不想慕元德担心,二来,则是知道慕元德的处理未必会让自己满意。这个时候想要动自己的必然是自己那两个兄弟,一个晚上死一个帝姬也便罢了,可若是再一路送走一个皇子就说不过去了。
慕久箫虽说在众人心目中是仗着自己受宠谁都敢动的,实则却是只动能动之人,只不过是顶着这个名号震慑他人罢了。他打死的官员,实则为贪官,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慕元德看在他是老臣忠良之后,不便动他,慕久箫便挺身而出。
而玩死的那个小公子,更是个胡作非为,仗着投了个好胎而欺男霸女的,不杀他杀谁?
再有被活活削片了的那个,更是通敌卖国,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罢了,慕久箫便直接杀了,左右慕元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今日若是慕元德查出来是自己哪个兄弟所为,很有可能不过是敲打一番,而后让他永无继位之可能,发配边疆。但是更有可能会派人跟随保护,防范自己对之下手。如此,既为了保全君家颜面,有免得再失去一个儿子。慕元德虽说对自己这些兄弟姐妹感情不过敷衍,但是到底是亲骨肉。
慕久箫不想慕元德知道,同样也不打算让慕久笙知道,不过是徒增担忧罢了,何必呢?况且顾南柯已经来了,有人保护她,她自然可以不去接触这些阴暗的龌龊事情。
不过顾南柯会医术这点委实出乎慕久箫意料。
顾南柯在太医院里寻觅了一番,最后却是半点也不曾发现,御医瑟瑟发抖的指了指其中一个架子道:“下官,下官就是在这里,在这里拿的药!”
顾南柯瞧了瞧,转过脸来对着那御医冷冷道:“这里存放的是乌头!”
那御医有些懵道:“是......是!”
顾南柯满脸正色,面无表情道:“乌头与半夏相克!”
御医愈发懵逼:“是......是?”
顾南柯轻哼:“玉拂膏里有一味半夏!原来的药物之中也有一味半夏!”
御医顿时面上失了颜色,相克的药材,自然是不会放在一处,虽说未必会有影响,但是总要放的远些才是,而眼下......不论是玉拂膏还是原来的药物都不会放在这里!
那中医哆嗦道:“是......是下官记错了!下官记错了,应该在......”
顾南柯随手一指道:“应该在那里?”
“额对......对!就在那里!”那御医瞧见那里一串与玉拂膏相似的瓶子,好似见到了曙光,连连点头。
顾南柯却是走了过去,随手打开一个瓶子,嗅了嗅,又一连打开了若干个瓶子,直到最后一个都打开了之后,方才回头道:“是一个瓶子只有一个是玉拂膏,而你一拿就拿到了,当真是厉害啊!”
御医大惊:“下官......下官就是随手一拿!谁曾想会是这般......下官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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