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活死人的老板，原本满是死气僵硬的脸上，在苏锐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改变。
混沌到只有眼白的眸子，开始恢复正常的黑白色，而原本从神情到言谈举止都僵硬的他，身上也开始有了活人气息。
“两位是进来喝茶，还是拿路牌去见方先生？”
毕竟拿人手软，老板对颜如玉到底多出了几分主动来，甚至还退回到柜台里面，从底下翻出一张被折叠整齐的符箓来。
“这里改变……”
听到颜如玉这话，不等她说完，老板便神色一紧，有了几分活泛劲的他，连忙摆手打断道：“这个不能说，不能提。”
似乎生怕她再说出某些禁止性的话题来，原本还询问颜如玉要不要进入喝茶的老板，匆匆忙忙将手里整齐的符箓丢在柜台上面，无论对方要不要，都算是还地生果的因。
看着回到柜台后面，再次低头沉默起来的老板，他摆出来的姿态，是生怕被牵连的紧张模样，即便不明就里的苏锐，也明白对方这态度，应该是断不肯再多说半个字了。
“走吧。”
颜如玉倒也没有强求，只拿过柜台上面整齐的符箓，带着苏锐抬脚出门。
苏锐离开的时候，视线又扫了眼柜台上那些泥人。
出了茶馆，颜如玉没有立刻走人，反而是将老板给的折叠整齐符箓递给苏锐。
“你将灵力灌注其中试试。”
还没来得及询问，苏锐手里就多出了张符箓。
虽然满肚子疑惑在，可既然颜如玉这么说，苏锐便也干脆照着做了。
“唰！”
几乎是苏锐掌心凝聚的灵气，刚渡入手里折叠整齐的符箓中，就仿佛一键打开某个按钮，原本眼前可以说得上是安静的破旧山村街道，倏忽变得影子乱飞。
苏锐甚至听到了街头巷尾无数的吵骂声。
“哎？”
这是怎么了？
彻底懵圈的苏锐，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渡入灵气的方式不正确。
“没事，”
察觉到动作连带神情都瞬间僵硬起来，以为是犯错了的苏锐，颜如玉提醒道：“你继续输入灵气就好。”
呃……
行叭，横竖眼下，除开听颜如玉指挥，苏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咔！”
等到原本折叠整齐的符箓，如同气球般，被灵气填满，借龙珠力量才将之前透支灵气恢复的苏锐，现在再一次体会到了整个被掏空的滋味。
好在原本干巴巴就是一张纸的符箓，在吸收苏锐的灵气后，从整整齐齐变得鼓鼓囊囊，最后在苏锐灵气被掏空之前，如同气球充气过头般，直接“嘭”一声破开了。
“不是……”
苏锐被吓了一大跳，满眼无辜的看着颜如玉。
这还能破的吗？
劣质产品吧？
“可以了。”颜如玉却没有责怪他弄坏符箓的意思，反而露出个笑来。
哎？
满头雾水的苏锐，训着她视线看过去，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本嘈杂的街道，现在仿佛转了频道般，再次变得戛然而止。
“这……一连三变了吧？”
如果不是自己亲自经历，苏锐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条街道。
可现在，苏锐只能满眼问号的看向颜如玉。
“走吧。”
颜如玉没有解释的意思。
苏锐忍了忍，还是没能压下疑惑：
“我们要去哪里？”
其实他更想要问之前茶馆老板说的方杜若是谁？
但问题堆积多了，还都是苏锐自己完全一无所知，即便想破头都想不出答案的事情，眼下他也只能询问颜如玉。
“去找这个试炼地的管事人。”
颜如玉走的慢悠悠，而完全不明所以的苏锐，干脆也放慢脚步跟她并肩同行时，趁机观察起这第三次改变的街道。
和最初破败山村、与方才吵杂到鬼影满天飞的混乱不同，现在苏锐一路观察下来，虽然也能够看到这条街上有黑影子如同鬼魂般晃悠，甚至还有骷髅人满地走，但或许是拜那张被灵气撑破的符箓所赐，原本还有意无意跟着苏锐和颜如玉的东西，现在全都失去目标般，开始茫无目的的乱转起来。
“这么诡异的吗？”
正当苏锐在心里，习惯性和战鹰吐槽的时候，就听到颜如玉问：“你看到没有？”
咦？
有点走神了！
“看到什么？”
苏锐莫名有种学生时代，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包的心虚感觉。
颜如玉倒是没追究他的走神，只进一步提醒道：
“那些新魂。”
循着她视线看过去的苏锐，这才注意到，街头巷尾，忽然多出些修真者打扮的人，只是他们手里不再拿着剑或者法器之类，而是三五成群，似乎在撕扯着什么。
如今从菜鸟小白阶段慢慢吸收修真界常识，变得不再那么菜鸟的苏锐，有点诧异问：
“他们是修真者吗？”
颜如玉点点头。
原本在茶馆还听得糊里糊涂，不明所以的苏锐，现在却是灵光一闪，瞬间了然的问：
“等等，他们该不会就是你之前说的什么新客吧……”
那些修真者的状态明显不对，而同一条街道，一次两次苏锐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直到现在那符箓爆破后，才看到，要么这条街有问题，要么……
想到后一种可能性，苏锐有点头皮发麻。
“进来的试炼者，怎么会变成魂魄？他们是魂魄状态吧？”
颜如玉点点头。
对于眼前状况，很明显她也有点头疼般的道：
“这下事情有点严重了。”
怎么？
苏锐对于眼前情况，属于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可即便如此，他也察觉得到，眼下恐怕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这个试炼地的事情，能让颜如玉这般模样，里面只怕牵扯了苏锐想象不到的缘由。
尤其是颜如玉一改之前细心科普，反而蹙眉，似乎在担忧着什么般，以至于苏锐心也跟着沉下来。
“这事情……”
颜如玉迟疑了下，最后到底没开口，苏锐也没再追问，只一路细心察看其这个街道来。
虽然不清楚茶馆老板给的符箓是怎么样吸收灵气爆炸后影响整条街道的，但现在苏锐这么细心一观察，便发现了好几只身上鬼气森森，浓重到明显不属于活死人死气的恶鬼。
“不对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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