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疏活了好几辈子的经验告诉她，跟这些大妈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你跟她讲道理，她就会跟你谈感情，你跟她谈感情呢，她就会跟你谈人伦，总之永远都说不到一块去。
因而付疏只是淡定地笑了笑，回头一巴掌抽在黄毛油腻男脸上，冷声道：“看什么看？挺大年纪没个正形，就知道占小姑娘便宜，还当人呢，白瞎你妈拼死拼活把你生下来！”
“另外，”付疏揽住黎锦煦的胳膊，理直气壮地看向大妈：“我跟我哥哥混在一块怎么了？你要是不想我们一起，那就找我妈去，谁叫她把我们一起生下来了。”
这下轮到大妈尴尬了，本以为是高中生年纪轻轻的早恋，谁能想到人家竟是亲兄妹？
人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丑陋的外表各有千秋，付疏和黎锦煦都长得好看，大妈大爷们也越看越觉得他俩长得像，纷纷老脸一红。
为了缓解尴尬，大家就都把炮火转向了黄毛油腻男：“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占人小姑娘便宜呢？！”
“让我说，这种人就该叫警察抓起来！”
“对，叫警察！”
这把黄毛油腻男给吓的，拍着车门求司机放他下车，就差跳车了。
他心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不就是看小姑娘长得好看蹭了两下么，怎么就挨了个巴掌还差点被扭送去派出所？
到站点，司机师傅开了门，他连滚带爬地跑下车，发誓以后再也不坐这趟车了。
而此刻的黎锦煦却根本无心注意其他，他只感觉到付疏挽住自己胳膊，柔若无骨，淡淡的草木香在他鼻间攻城掠地，让他满心满眼全是她的香气。
他从未感觉过如此快的心跳，快得像只雀鸟在胸腔里乱扑腾，他小心翼翼，却又乐此不疲。
就这样直到到站，付疏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下了车。
看着付疏坦然自若地放开手，像没事人一样往家里走，他不仅觉得手臂空落落的，连心都仿佛空了一块。
眼瞧着她就要上楼回家，他连忙叫住她：“付疏。”
付疏回头，眼神询问：“怎么了？”
“没事。”黎锦煦垂眸，低声道：“明天见。”
“好，明天见。”付疏微微一笑，潇潇洒洒地上了楼。
徒留黎锦煦在下面对着她背影发呆。
付家在黎家楼上两层，付疏刚打开门，男人激烈的怒吼就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她迅速进屋合上门，就看见付志恒站在客厅里，盛气凌人地指责着佟钰，佟钰也不甘示弱地与他对峙，只是眼泪总不争气地往外流。
听到开门声，两人齐齐回头，佟钰松了口气，付志恒眼中却带着尴尬。
“怎么了？”付疏神色平静，看都没看付志恒，直接走过去握住佟钰的手：“妈，您还好吗？”
她知道付志恒收到照片后一定会亲自回来，但在她的记忆中，邮局的效率并没有这么高，就算是同城邮件，当天寄也不能当天到，所以今天就没着急回来。
她想了想便明白了，佟钰估计她并没有去邮局，而是直接去了德阳小区。
付志恒冷哼：“她好得很！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她能不好么？”
“哦？我妈做什么了？”付疏挑眉。
付志恒张了张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那张向来文质彬彬的脸上，带着不知悔改的固执和羞恼。
“你问她自己！”他啐了一声：“简直丧心病狂！”
付疏将佟钰护在身后，冷哼道：“如果你说的是将你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的照片拍下来，送到德阳小区并要求离婚的事，我并不认为妈妈做错了。”
“你知道？”付志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要买相机？”付疏嗤笑：“另外，丢人现眼的是跟女人鬼混的你，而不是我妈妈。”
付志恒目眦欲裂：“是你，照片是你拍的？你这个不孝女，竟然撺掇父母离婚！”
“你已经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了，并且应该已经同居生活一段时间了吧？不离婚的话，你还想三妻四妾？”付疏冷漠道：“大清都亡了，醒醒吧。”
“如果你坚持不离婚，我不仅会将照片送到外交部，还会向法院起诉你重婚罪，你大可以试试。”付疏泰然自若地坐下，明明屁股底下只是深色的老式沙发，却硬生生让她坐出了王座的感觉。
付志恒厉声训斥：“你要起诉我？我可是你爸爸！”
“不，你不是。”付疏一双眼睛清冷孤高，让人看着就觉得冷：“在你禁不住诱惑和别人搞在一起时，就不是了。”
“当然，以后你老得失去行动能力了，我还是会赡养你的，毕竟等你老了，你那位年轻可爱的新欢正是最如狼似虎的年纪，愿不愿意守着你也不一定。”这话说的刻薄，但对付渣男，礼貌仁慈并没有用。
付志恒肺都快气炸了，他虽然背叛了佟钰，但对女儿却是真心宠爱，如今遭到女儿的连番攻击，当即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话，粗俗愚昧不知廉耻！”他指着付疏，又朝佟钰发作：“你看看你教的女儿！”
女儿是佟钰的骄傲，也是她的软肋。付志恒骂她可以不计较，但骂她的宝贝女儿却不行。
她难得泼妇一回，喊得特别大声：“怎么，我女儿说的有错吗？背着老婆孩子在外面胡搞，你才是不知廉耻！苏苏说的对，你要是不离婚，我就把照片送到你们单位去！”
见她如此硬气，付志恒终于有些慌了，语气缓和下来，儒雅的脸也带着温柔：“小钰，你别闹了，这么多年我们都走过来了，把我们女儿养得这么优秀，别因为这点小事就闹离婚，我马上就跟她分手，行吗？”
佟钰可不是恋爱脑，更不是个拎不清的，这么多天她早想明白了：“不要再试图拿父女情深伉俪夫妻来说事，我现在唯一想听的，就是你愿意离婚净身出户。”
“你一定要这么绝情？”付志恒看了看悠然坐着的付疏：“苏苏，爸爸对你不好吗？你劝劝你妈，说什么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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