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壮青年抬起头，声音低沉道：“肖先生，是德国人？”
塞巴斯蒂安点了点头，没有掩饰，语气诚恳道：“国家，肤色，人种，这都是外在的表现。我是一位科学家，更遵从内心的思想与灵魂，第三帝国的极端种族理论，过于偏激而肤浅，金发碧眼就能代表完美的血统吗？太可笑了！”
“那肖先生，你认为什么才是？”
强壮青年像是提起了一些兴趣，皱眉问道。
“当然是基因！只有铭刻于人类体内的基因，才是真正值得崇尚的精神图腾！”
塞巴斯蒂安谈兴大起，端着那杯啤酒说道：“基因是不断进化的，人类从森林古猿，到如今食物链顶端的统治者，依靠的是什么？学习的天赋？适应环境的能力？不！是进化的本能促使着我们经历种族大灭绝，经历冰河时期，经历黑死病……一个种族的完美与否，取决于基因！”
“第三帝国认为雅利安人是高等种族，金发碧眼是完美的标志，其实很愚蠢。那不过只是基因变异的结果，和进化没有半点关系。”
强壮青年听得有些出神，他下意识地问道：“那什么是进化？”
“能力。”
塞巴斯蒂安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仰头喝了一口啤酒道：“人类学会制造工具，学会生火，摆脱蒙昧的原始时代。神话里，普罗米修斯给人世间盗取火种，他所带来的仅仅是火种么？不，那是启迪智慧的学习能力。”
“一个种族的进化程度，要看能力。比如更长久的寿命，更强壮的身体，更……与众不同之处。”
强壮青年眉头紧锁，浑然没有注意酒吧里的客人早就走光了。
一个肌肤雪白，面容冰冷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对方的手指放在太阳穴附近，嘴唇微微张合着，重复着塞巴斯蒂安的话语。
“进化是残酷的，高等种族应该淘汰劣等种族，就像智人取代尼安德特人一样。”
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道。
“你觉得对吗，纳摩-麦肯齐？”
强壮青年眼神迷茫，渐渐空洞。
许久后，他笃定的点头道：“没错。进化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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