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家族这个过程之中，也一直坚持着给予他们较高的报酬，以及不问身份地位只问真才实学的原则，顺利建立起自己的班底，整个城市迅速恢复了原状。
当时理解了李贽家族暗示的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那些人还能够以如此方式适应原状。而苏绰则是这么告诉我的。”
闻言西绪福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说出曾经自己的经历，以及苏绰对自己说过的话。
“民众思维从表面上看是受害者思维，即那些压榨我的施害者都是无比邪恶的存在，而我们自身则是善良的完全无辜的存在。
隐瞒真相欺骗我们的他们，无疑是邪恶的存在，所以我要反抗那些邪恶的存在。但是实际上，受害者与施害者完全是一伙的。
因为人从来不会因为不公正的环境而不满，只会因为自身在不公正的环境之中，处于不利的位置而不满。
所以民众真正的行为模式是，想方设法从不利的位置爬到有利的位置，而不是改变不公正的环境。
所以那些在民众眼中邪恶的施害者，给予民众成为他们当中一员的机会的时候，民众常常会蜂拥而至，努力成为其中一员。
他们可能会因为成功，而迅速转变立场，适应这样的新身份。也可能会因为失败而迅速转而仇恨这样邪恶的施害者，并且遭到镇压。”
说到这里西绪福斯又补充了几句。
“这也是苏绰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拷问看起来像是无辜的人的理由，因为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目前的局面是所有人共同的选择。
当时我只明白了李贽家族那相当简单的暗示，却不明白苏绰的话与路城的变化。但是我现在听了您这番话，我能够理解苏绰的话了。
其实像我一样，理解了李贽家族暗示的人应该有很多，但是他们之所以愤怒，并不是因为遭到不公正待遇，而是自己在不公正环境之中，所处的位置不利。
于是明白了这一点的李贽家族，给了他们在不公正环境之中，处于施害者立场的机会，处于有利位置的机会，自然他们会对此趋之若鹜。
什么李贽家族杀死了仇恨值极高的白手套家族，又没有宣布要重建舆论情绪控制中心，同时一直没有证据证明，那些来源不明的资金来自李贽家族。
都只是那些人掩饰自己趋之若鹜的借口，加上李贽家族给出的待遇真的比白手套家族好很多，招募到的都是精兵强将，所以他们才能够迅速完成收买与镇压工作。
如果整个大地基本上是由这样的一份份土壤组成的，即他们只是，不会因为不公正的环境而不满。
只会因为在不公正的环境之中，处于不利的位置而不满，只想方设法从不利的位置爬到有利的位置，而不是改变不公正的环境的土壤。
这样的一份份土壤组成的大地，自然会对大树从发芽到成长到毁灭整个过程之中起了决定性作用，则一定会导致产生的大树，也会像这一份份土壤一样。
必然会不择手段的为了利益向上爬，不择手段的让自己在不公正环境之中，处于有利的位置，而不是改变那样的环境。
这样的大地环境加上有限的资源，以及富人越富，穷人越穷的马太效应，最终世界上必然会出现一个，占据全世界大多数财富的，少数人或者说精英组织。或者说这样的统治阶级诞生乃是必然。
这样精英组织从这样的大地环境之中出来之后，必然会选择继续通过大肆掠夺压榨剥削的方式获利，必然会在世界范围内造成巨大的灾难。
同时因为迅速激化的社会矛盾，带来的高额统治成本，使得这样的精英组织必须想办法缓和社会矛盾，否则自身则会被推翻。
而两大财阀和大量大中小家族，加上现在的人类联盟，一起构成大树，搜刮着这样的大地之中营养物质。则是这种必然之中诞生的一种偶然。”
“我来帮助你补充一点吧，从统治阶级的立场来考虑，为了以最低的代价攫取最多的利益，必须制定一系列严格的规则保障这样的目的实现。
这样的规则一般都是以法律或者道德的形式表现并且加以巩固，这么做的结果自然会让统治阶级的人，越来越像一台严格执行相应规则的机器。
而那些统治者作为人的一面，则会被严重压抑，花丛飞不就是因为无法忍受这些规则对人性的压抑，所以才会拒绝约克的提议。
让白玫瑰财阀继续处于分裂状态，我们也利用了这一点，让《推恩令》的效果变得比想象的还要好。”
来俊臣补充了这一点，然后微微一笑，似乎相当满意西绪福斯的表现，然后这么开口。
“另外，你在无意之中提到了我的另一个发现，那就是偶然背后隐藏着必然，并受其制约,没有脱离必然的纯粹偶然。
当然另一方面，必然也是通过大量的偶然表现出来,没有脱离偶然的纯粹必然。我看见过也理解过，无数诅咒怨恨两大财阀的人，希望两大财阀不存在的人。
但是看看现实，看看现在的人类联盟就知道，即使两大财阀和大量大中小家族都不在了，或者失去影响力了，情况也没有变好。
这并不是偶然，通过这两次偶然，我理解了这种情况是必然，而不是两大财阀与人类联盟的问题，从而理解了必然与偶然之间的联系。
因为创造历史的民众没有任何变化，由这样的土壤组成的大地没有任何变化，自然不变的大地长出来的各种大树，一些性质也不会变化。
就算这中间偶然出现了，像早期的藏天阁与两大财阀那样的例外，也会因为自身作为大树，没有考虑所在的大地环境。
出现了一系列不适应的状态，导致不断的处于利益受损状态，两大财阀早期遭到的奇怪的仿佛命运一般的阻力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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