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月在家里忙得不可开交。
她三哥买了弹弓，他爸就动手给她做了弓箭，她准备拿着弓箭和她三哥的弹弓一比高下。
哪里知道就听到隔壁传来毛豆咯咯的笑声。
她知道她小妹素来胆小，这会儿竟笑得这么大声，她好奇到底在做什么，哪里知道推开大门就看到她小妹家门前什么时候做了个秋千。
秋千绑的不高，但足够精致。
绳子两侧抓手的地方缠着红丝带，还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小妹就坐在秋千上，四哥正推着毛豆荡秋千，小姑娘的红色斗篷跟着秋千一上一下翻飞着，像极了美丽的蝴蝶。
她丢下手里的弹弓就朝着毛豆奔过去，兴冲冲道：“毛豆，我来推你吧！我力气大，推的可高了。”
姜小月说她力气大的时候，姜禾宁忍不住瞄了她一眼，琢磨着你是不知道咱妹力气有多大，你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吓哭。
于是拿着弹弓走到姜小月面前，“小月，咱们去打弹弓射箭啊，你不是说了，要跟我比试嘛，走。”
“我才不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我要跟毛豆玩。”
说完这话姜小月直接走到毛豆身边，微微一扬下巴道：“毛豆，我来推你呗。”
“好呀。”
毛豆也不拒绝，谁好谁坏她还是分的清的，两个女孩子很快就玩到一起。
因为放了寒假，村里的孩子大多喜欢三五成群的一起玩，不一会儿她家院子就围了好些同龄人。
毛豆荡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玩也没意思，就不荡了，冲着小月道：“小月姐，荡秋千一个人玩也不好玩，我们一起玩吧。”
姜重阳坐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门前那两颗绑了秋千的树，这会儿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妹荡秋千。
姜重阳很满意现在的结果，然而，总会有那么一些不不速之客。
“书瑶！书瑶！瑶瑶！”
钱志文来的时候，大老远就喊着毛豆的大名。
他穿着灰色土布衣服，里面穿着厚棉衣棉裤，他爸图省事，给他剃了个光头，跑起来一晃一晃的，跟只呆头鹅似的。
姜重阳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里闪现一丝不耐。
当然，对于这些细节问题钱志文并没有发现，他一双眼睛全放在毛豆身上，这会气喘吁吁地跑到毛豆面前，就从他身上的两只大口袋里掏出一个沙包。
他兴冲冲道：“瑶瑶，你看，这是我让我妈给你做的沙包，放假了没事干，咱们可以打沙包玩。”
毛豆瞥了一眼钱志文手里的沙包，那是一只灰不溜秋的沙包，和他身上衣服的颜色一样，看起来脏兮兮的。
毛豆淡淡的应了声，伸出手想去抓，最终只用两个小手指掐着一点尖尖把沙包提起来。
她有些嫌弃这个沙包，所以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在提起沙包的时候把它随手扔在地上。
她娇声道：“不好玩。”
她四哥哥不在她身边陪她，做什么都无趣。
钱志文道：“瑶瑶，这个不是这样玩的，是……”
毛豆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兴趣。
钱志文看着毛豆，她娇娇嫩嫩的，怎么可以不开心？
他可不要她不开心，但怎么才能逗她开心呢？
钱志文灵机一动，冲着毛豆举起自己的两只胳膊道：“瑶瑶，你看看我。”
“看什么嘛~”
毛豆嘴里嘟囔着，瞥了一眼钱志文。
“你再看看。”钱志文说完，伸出舌头短促的吸气呼气，问：“你看看我像不像一条狗？”
“噗……”
毛豆看着钱志文的模样，瞬间笑了，她一边笑一边道：“钱志文，你真的好像一只狗狗哦~”
看到毛豆笑，钱志文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才不管那么多，只要她笑了就好，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笑够了，毛豆换上无趣的表情，打算继续去玩秋千，钱志文打算追上去，哪里知道毛豆站住脚步瞪了他一眼，钱志文立马舔狗的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毛豆还是觉得不好玩，她指挥钱志文：“你是男孩子，就应该和男孩子一起玩，你去跟我三哥他们打弹弓去吧。”
钱志文有些失望，这个时候不禁叹息，要是他也是女孩子该多好，那就可以和毛豆一起玩了。
躲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姜重阳看到这一幕，铅笔芯啪的一下摁断……
张玉珍被赖三搂着往自家土坯房子走。
赖三长得不赖，又因为懒不种庄稼不晒太阳，所以比起村里多数男人还要白一些。
这会儿天冷，张玉珍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是低头跟着走。
当她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间又破又烂的茅草屋时，有些不愿意进去。
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又脏又破。
赖三催促：“嫂子，楞啥呢，进屋换身衣服烤烤火，我那是磕碜了些，可好歹暖和啊，你要是继续让湿衣服贴身上，还不得整着凉？”
张玉珍琢磨着这倒也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她刚刚是带着包袱一起掉进水里的，这会儿包袱里的棉衣也一定湿了，她想，等下进了赖三家，就让她闺女去她姥姥家借身棉衣棉裤，老太太膈应她，可对她闺女还算不错，再者，她总不能湿哒哒的冻死在这里吧。
果然，一进这间又黑又破的茅屋，霉腐夹杂着不知道什么的臭味就扑鼻而来，张玉珍险些吐了，她强忍着恶心感开口：“懒三兄弟，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你把火生起来吧，我烤烤成不？”
“成，成。”
赖三硬着，从墙边提来一捆柴，用洋火点燃，屋子里一下亮堂不少。
看到只有一张破床的屋子，张玉珍忍不住又在感慨，难怪赖三都三十好几了还在打光棍，这不是明摆着嘛。
好吃懒做不说，家里连个像样的物件也没有，哪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这么一想张玉珍更是想快点离开这里了，她冲着王雪莹道：“雪莹，你去姥姥家给妈借身衣服，跑快点，知道吗？”
“可是……”
王雪莹有些犹豫，她们收拾东西出来的时候，她妈还跟她姥吵了一架，这会儿再回去借衣服，合适吗？
“我的话你现在都不听了？还不快去！”
张玉珍一声喝，王雪莹抖了抖，两眼一红，瘪着嘴奔出去。
赖三看到这里心中一喜，张玉珍这不是给他制造机会吗？
他站起来将门‘砰’的关上，张玉珍这才有了危机意识，也顾不得冷了，颤声道：“赖、赖三，你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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