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杨昭轻轻感叹一句，而后就听见宣乌对鬼魂们解释道：“我封住了她的眼睛和记忆，以后她不会记得我们，也不会看到我们，我们也不要再去烦她了。”
鬼魂们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有些甚至嘤嘤哭泣起来。
它们虽然形貌丑陋，但是哭起来真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宣乌坐在回廊上，耐心地哄着它们：“别哭了，她毕竟还是个人啊，要知道，人鬼殊途……”
也不知道是劝慰它们还是劝慰自己，他说到“人鬼殊途”这四个字的时候几乎也要哭出来了。
哄好鬼魂们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宣乌让他们会自己找地方玩去，自己则是坐在回廊上看着和其他女祭司一同出来的乔泽。
她目不斜视地从他眼前走过，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一样。
宣乌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她走过去，站起身来回到了那个停灵的地下室。
几个月前，他的尸体还躺在这里，不被任何人打扰。
后来在那个可怜侍女的失误下，他的棺材被打破，他得以有机会验证自己从前猜想的那一切。可是现在，他知道了真相之后，又能做些什么呢？除了躺回来，还能做些什么呢？
原本盛放他尸骨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具空棺材。他的尸骨因为那个奇异的月牙石变异被奉为神迹，被抬到了后方的大殿中接受供奉，现在这里不过是个衣冠冢罢了。
他又自嘲地笑了笑，钻进棺材中去，再次闭上了眼睛。
但是杨昭不敢闭上眼睛，她的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心想现在这情况看上去像是故事的结尾了，乔泽在战争结束后回到家里，知道了表弟另有心上人，为她们两人主持了婚礼之后流下一滴血泪然后过了三年郁郁而终。那一切都符合她在泪珠中看到的回忆，所以接下来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可是她为什么还不能离开宣乌的鬼魂呢？
难道说这个事情还有后续？
也有可能，毕竟鬼魂存在的时间比人长多了，他又不是普通的鬼魂，很有可能又存在了特别长的一段时间，甚至经历过昭明仙帝毁灭这个世界的事情。
那她岂不是又要在一个地方待上几千年了！
杨昭有点抓狂，她以为自己不过是普通地查看一个回忆而已吗，没想到千年又千年，千年又千年，都快把自己修炼成老乌龟了可还行。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太激动，一激动就容易打破心境。还是继续修炼一下神识功法，赶紧把这些年头打发过去吧。
于是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她待在水晶棺里，脑海中空明无物，时光飞速向后流逝……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杨昭迷惑地眨眨眼，不知道刚才那一抹虚影到底是确有其物还是自己给看错了，仿佛有个人影从水晶棺边闪过……
算算时间，这才过去了……三年。
好吧，看样子是她还不够心静，这才入定了三年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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