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快来人看看呐，这有男的拦着不让我走呐！我一个老婆子身家清清白白，可禁不起你这么诋毁的！”
李大娘拼了命嚎着嗓子，大有不把这事儿闹大就不罢休的意思在。
在里面的秦柔坐不住了，跑出来冲着李大娘厉声道：“这里是义诊点不是让你胡闹的地方！”
看李大娘这个架势，秦柔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她是有意想要捣乱的了。但稍微有点良心的人，也不会来砸义诊的摊子，也不一定有那个胆子对秦桑的人如何如何。
除非，她是有人授意这么做的。秦桑不在就是个幌子，主要还是想搞事情。
“看你是个年纪大的，我还想尊重你几分，但事实证明，有些老人心眼坏，并不值得尊重。乡亲们，我们秦家是用自家药库自家银子来举行义诊的，但就算是再多的好药材，再多的银子，也禁不起这么糟践！大家若是相信这位李大娘的话，觉得我们义诊点害人的话，大可以不必在这里排队，转头走就是了。如果大家相信我们同济药铺，我们老秦家，就请继续在这里耐心等待，我们一定都一个个看过诊了在离开。”
秦柔声音不小不大，清脆却有力，在嘈杂的环境里砸出一片寂静来。李大娘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恨得牙痒痒。
张媳妇先发话了：“这李大娘是越发昏聩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别的我不知道，大家看我那孩子就知道了，来的时候喘气都难，现在睡得安稳着呢！大家不信，我信！”
“我也信！”
“我信！”
“算我一个！”
……
乡亲们的声音都一个个响了起来，纷纷表态。
秦柔的目光渐渐柔和，看向李大娘的时候却愈发凌厉。
“既然乡亲们都这么说了，还请李大娘自己决断吧。孩子还小，患病也绝不是自己希望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治疗过了，虽然容貌无法恢复，但可以保证她日后是个健康人。在你家里吃几年的饭，还不至于把你家里吃得娶不着媳妇吧？”秦柔冷笑说着，眼底尽是嘲讽之意。
李大娘两只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子，心想这回是难泼脏水了，可也得想办法给自己开脱，否则日后在这个村里头难跟村民们相处。
“小丫头，大娘承认，当时是有些怀疑你年纪小，资历不够。我这老婆子眼睛笨，看着宝贝孙女睡着不醒，就以为人不行了。一时心急，误会你们了，你这又何必跟我个老婆子计较呢？”李大娘说着收敛了刚才的嚣张神色，和现在目光凌厉的秦柔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柔一众人在欺负她这个老婆子呢。
但秦柔现在不打算吃她这一套：“既然知道自己眼睛笨，说话做事就不该那么冲动。不然我们这些小辈也是很疑惑大娘究竟是怎么安全活到现在的。”
说完这句话，秦柔也不看李大娘此刻分外好看的脸色，转头掀开门帘进去看小女孩醒过来没有。
“姐姐，我奶奶在外面是不是骂我了……”小女孩肿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向秦柔问道。
秦柔心里一阵疼，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在姐姐细瘦肩膀下畏缩的样子。如果不是有姐姐在，她恐怕早就死在王氏的折磨之下了。
“别怕，你奶奶现在被人看着呢，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秦柔本想宽慰小女孩，却见小女孩浑身都轻微颤抖起来：“我奶奶……要是被人看住了，回去会打死我的……”
如果从小没有类似的经历，恐怕很难想通小女孩这句话的逻辑所在。很不幸，秦柔一听就懂了。
李大娘今天在这里丢了脸面，回去之后一定会通过欺负小女孩来泄愤。到时候最痛苦的，就是这个小女孩了。
秦柔觉得自己实在没办法很好的宽慰面前的小女孩，因为几年前，她也和这位小女孩差不多境遇。幸运的是，她有一个疼爱她的姐姐，一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姐姐。
忽而秦柔想到了什么，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小女孩微凉的手，隔着手套给她传递着温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翠……”
“你知道通县的女学坊吗？”
小女孩眼前一亮，但又迅速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但是奶奶说，里面的女子都是因为不安生才会被抓紧去帮人做活计的……”
秦柔皱眉，没想到好好的女学坊到了乡下无知妇人嘴里就成了这副样子。
“小翠，不是这样的。女学坊是专门为女子提供教学服务的。在那里，女子也可以读书写字，可以识辨药材学习医术，也可以精学女工织布……只要你愿意学习，女学坊就可以为你提供门路。日后学好了，就能用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小翠的眼神依然畏缩着：“可是，我进不去的，我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我奶绝不会让我进去的……”
秦柔心里有些失望，她忘了小翠就连能否主动申请进入女学的能力都没有。
“你别担心，回头跟你奶好好说说，女学坊提供食宿，不用费你们一分钱，学会技能之后还能通过自己的手脚赚钱补贴家用呢！”秦柔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小翠。
小翠很向往没有打骂，没有饥饿寒冷的日子，但这些都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对于秦柔口中的女学坊，她当然很想去，却也知道自己恐怕很难进去。
门外的李大娘又开始和周围人大声说话，大致内容就是说秦柔不懂规矩，没有礼数之类的。秦柔倒是不在乎这些，但她看得明白小翠眼中深切的畏惧。
“也许我有办法带你走，让你入女学，永远脱离这个家，你愿意吗？”
这个家，在秦柔眼里是没有任何温暖的。因为就连小翠的亲奶奶都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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