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收回了目光。
“我们走。”
他不想看见这一幕，这算什么?
忏悔？还是装样子。
魏沉辞嗯了一声。
他们刚要抬步，皇帝忽然捂着胸口。
剧烈的咳嗽，样子看上去不是很好。
整个人都趴在石桌上了。
“救吗？”
魏沉辞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只能等着他说话。
沈孤鸿犹豫了半响。
“他不能死！”
他母亲的冤屈还没有洗刷，这个人不能死！
如果皇帝心里没有他的母亲，那这个仇也应该他亲手来报。
而不是他就这么容易的死了。
如果他心里有他的母亲，那他更不能死，他要他下半辈子都活在忏悔之中。
魏沉辞从楼梯走下去，走到皇帝的身边。
拉过皇帝的手，给他把了脉。
皱了眉。
情况是不怎么好，目前也不至于会死。
她拿出银针在皇帝的穴位上扎了几下，皇帝渐渐的恢复过来，止住了咳嗽。
皇帝逐渐的恢复了神色，这才看见面前的两人。
尤其是当目光落在沈孤鸿身上的时候。
愣住了。
沈孤鸿晚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面具。
在这里就算有人认出他曾经是沈家那边的人也没有关系。
而且他在沈家的时候不常出门，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他。
皇帝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这张脸跟他母亲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一眼，皇帝就从他身上看见了他母亲的影子。
尤其是沈孤鸿眼角的那一颗痣，他死去的儿子的脸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颗痣。
皇帝的手颤抖着，好像想说什么，被魏沉辞打断了。
“你最好别动，不然只会更严重。”
沈孤鸿问道，“他怎么样。”
“刚才只是岔了气，死不了人，不过……”
他这身体，以后就不好说了。
皇帝在他们中间看了一眼。
“你们是谁？”
魏沉辞道，“他是枫叶山庄的庄主，而我……只是个扫地的，大叔，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就别一个人坐在外面，在外冻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看你的身份应该不低，就算出来走走也该带个人在身边。”
“今日的事多谢，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的？明日我让人送谢礼过去。”
“不用了，举手之劳。”
“你会医术？”
“一点点。”
皇帝刚才咳嗽的时候，手中的荷包落在了地上。
沈孤鸿弯腰捡起。
那只荷包确实是他母亲生前之物。
皇帝看他沉默，眼神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没有第一时间要回来。
只是看着他，“你见过这个东西？”
沈孤鸿抬眼的时候，眼神已经恢复如常。
“没见过。”
他把荷包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也没有问下去。
“阿黎，我们该走了。”
“恩……大叔，你也早点回去吧，这里凉，你这身体受不得风寒。”
“……”
皇帝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
又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旬公公就走了上来。
满脸的焦急，“皇上您这大晚上去哪里了，皇后娘娘发现你不见了，急的不行。”
“无事。”
“夜里湿气重，皇上还是早些回去的休息吧，您身体本来就不好。”
皇上面色凝重，“你去帮朕查一个人，枫叶山庄的庄主的来历，切记，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皇后！”
旬公公是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人。
这么多年做事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皇帝对他十分信任。
“是。”
旬公公也不问为什么，皇帝既然吩咐了，他去做就是了。
“还有，你去问问这两仪院是不是有个叫阿黎的丫鬟，她的医术不错，让她来见朕。”
“奴才明白。”
魏沉辞跟沈孤鸿走向另外一边。
他们在黑暗之处看见皇帝离去之后，魏沉辞才说，“你想说什么，说吧。”
“夫人想听？”
“别一口一个夫人的！我不是你夫人！我只是这会儿睡不着，就当听故事了。”
沈孤鸿上前一步，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可是这会儿我需要安慰。”
“你少来这套，我绝对不会再上你的当，要说就说，不说就走。”
狗屁安慰。
他绝对不会是需要安慰的人。
不就是想博取她的同情，然后死皮赖脸的赖着她？
等她原谅他的时候，就可以继续不把她当一回事了。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上当。
这会儿听他说话，已经是她最大的善意。
休想套路她！
魏沉辞推开他，“给你一次机会，你不把握算了。”
“我说。”
“说吧。”
“饿了，先陪我吃点东西。”
“……”
厨房对魏沉辞来说轻车熟路。
这几日因为宾客多，所有厨房里时常都备着各式各样的食物。
刚好今晚又是小颖当值，她跟小颖打了个招呼，厨房就归她使用了。
沈孤鸿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食材，“我来。”
“……”
沈孤鸿很快就煮好了两碗面。
虽然他做其他的不行，不过只是简单的煮两碗面，还是很顺手。
闻着很香。
魏沉辞道，“我不饿。”
她晚间吃的有些多，这会儿一点饿意都没有。
“就当陪我吃点。”
“我都说了我不饿。”
“已经过了子时了。”
“那又怎么样？”
这么晚了更不应该吃东西！
再熬一熬就是清晨了。
沈孤鸿看着她，“过了子时就是我的生辰。”
“……”
魏沉辞愣了一下。
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反常，非得要缠着她。
“我以前过的都是沈孤鸿的生辰，今日是我的生辰，你不是说对我什么都不了解？白泽，我的名字，不过我并不喜欢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是皇帝取的。
而且十几年前跟他就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他更喜欢沈孤鸿这个名字。
至少跟了他母亲的姓。
“枫叶山庄是我母亲的旧部，十年前被我接手，如今里外的事情都是我打理。”
她母亲十几岁的时候便一个人离家远走。
她没有跟家里闹矛盾，只是爱极了自由。
她来到流云国，为了学更多的东西，还曾来两仪院当过弟子。
枫叶山庄也是她一手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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