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绝望与恐惧中沉浮了那么久，
大概她之后的人生，
就如死水一般吧。
她再也不会允许自己意识到，
她依然爱他了。
——
早晨，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了进来，许是感觉落到脸上的光线刺眼，床上的人似乎翻了个身，又蹭进爱人的怀里几分。
江迢在闹钟响起之前睁开了眼睛，盯着怀里林舒夭恬静的睡容一会儿，拨开她额间的碎发落下一吻之后，才下了床。
他看了一眼时间，把闹钟关了，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严实了，才走出卧室进到厨房。
等他把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才再次推开了卧室门，林舒夭果然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江迢半靠在床边，伸手把林舒夭揽进怀里，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宝宝？宝宝？起床吃早餐了。”
怀里的林舒夭一动不动。
江迢只好凑上去亲了亲林舒夭的眼睛，后者才往后缩，带着些起床气极不情愿的开了口，“再睡一会儿，还不饿。”
说完，林舒夭才睁开了眼睛，看着江迢。
“但多少吃点，吃完还要上班了，不是你非要复工的吗？”江迢伸手捋了捋林舒夭额间散落着的碎发，“昨晚我……”
林舒夭不等他说完，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
江迢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手机愉快的在床头柜上振动起来，是余思磊。
“江队，有案子了！”
江迢挂了电话后，林舒夭一边穿衣服准备去洗漱，一边催促着江迢，“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即便是早上楼道里依然很黑，江迢脚步踩得重了些声控灯才勉强给了个面子，闪烁了几下。
等江迢跟林舒夭并肩走上四楼，楼道处已经有两个吐得昏天暗地的实习生，见到了江迢上来，才勉强的叫了声：
“江队。”便继续吐去了。
而看到江迢身后特聘的顾问，却是立刻扭过了脸，不愿意让漂亮的林顾问看到他们一脸的狼狈。
江迢：“…………”
年后天气回暖较快，尸体腐烂得也快，刚到门口便闻到了一股尸臭扑面而来，江迢皱了皱眉，微微侧过身挡住了身后的林舒夭，却听见林舒夭“咦”了一声。
江迢回头，只见林舒夭望着散乱一地的矿泉水瓶子说道：“奇怪，他怎么这么渴呢？需要喝这么多的水，”
“报案人是谁？”江迢看着程元问道。
“是隔壁的一个大妈。”程元立马应道。
“死者名叫李鸣，38岁，离异，目前单身，自己一个人住。最近刚被超市开除，目前处于失业状态，开除原因是因为常年酗酒。”余思磊就截止现在已调查清楚的资料向江迢报告着。
“大妈说她这几天都隐隐约约闻到了臭味，以为隔壁邻居又喝得不省人事，吐了一屋。早上下楼买菜的时候忍不住去敲门想和他理论理论，结果敲了半天敲不开。她一气之下就以扰民为由找来了民警，结果……‘’
“嗯，痕检的人来了吗？”江迢问道。
“已经到了，正在拍照采集指纹。”
“找个人过来重点采集一下这些杯子，矿泉水瓶，酒瓶上的指纹，如果有里面有液体的记得带回去检验。”江迢环顾了四周，屋里满地都是喝水的瓶子。“还有，卞博到了吗？”
“呃，队长，卞卞……‘’
“程元，我跟你再说一次！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更名，姓卞，单名一个博字。别整天卞卞、卞卞的叫我，难听的要命，跟坨屎一样！”
林舒夭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卞博噼里啪啦地说着一连串的话，默默地往后挪了几步，想借机溜到厨房里，没想到刚挪开半步，便被一旁扑面而来的尸臭味刺激了一下，忍不住轻声咳了咳。
“糟了，”林舒夭无奈地想，又要被某个人唠叨了。
卞博一转头，便瞧见了捂着胸口努力平息着咳意的林舒夭，他一皱眉，大步连跨几步，转眼间就来到了林舒夭身前，皱眉说道：“林顾问，你怎么样？明明知道自己身体，还在这种天跑现场，药呢？有没有带？”
还真的是“致命”三连问，林舒夭撇了撇嘴，说道：“你作为一个看的病人全都是死人的人，有药给我吗？”
卞博一噎，气急败坏地说道：
“哥哥我好歹是5年本科，3年硕士，3年博士，3年规培并且通过了主治考试和论文基金的人，而且……‘’
“好了，知道您厉害，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的，不用紧张。”林舒夭一边回道，一边绕过卞博走进厨房，认真地仔细观察。
“唉……等下不舒服江迢又得黑着一张脸。‘’卞博话刚说完，被江迢拍了一下肩膀。
“尸体在那边。”
他皱着眉，望着一旁即便过了这么久，依然还时不时低咳一下的林舒夭，掏出一个口罩来扔给江迢。
“让林顾问好歹再带个口罩。我说的话不听，别一会哭着找我。”
“队长，不是我说啊，林顾问身体情况不好，你怎么还让她出现场……‘’
卞博絮絮叨叨地向尸体走去。江迢叹了口气，便看见林舒夭突然冲他招了招手，江迢快步走过去，林舒夭说道。
“我刚刚在房子里逛了一下，没有找到饮水机，但是……‘’
“门口有两个桶装水。“江迢一边帮林舒夭把口罩戴上，一边说道。
林舒夭点了点头，口罩下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厨房我查过了，水壶里的水垢很多，说明一直在使用。既然他有自己烧水的习惯，为什么还要买那么多水呢？”
江迢点了点头，林舒夭接着说道：“这是个老旧小区，加上证人的描述，初步推断死者经济状况不会太好，一般这种人家都会自己烧水喝。”
“酗酒成瘾，懒惰成性。”江迢四字概括。
林舒夭无奈地看了一眼一担心她就惜字如金的江队长，捏着他的衣角扯了扯，笑了下说道：“你自己都清楚，干嘛还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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