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何谓群众？朕脱离群众？”
康熙目不转睛地盯着都兰，对都兰脱口而出的这个词，相当感兴趣。
都兰听了康熙的问话，着实吓了一跳，心跳都在加速。
“群众啊，就是大众，嗯，就是百姓的大多数！”
短暂的愣神后，都兰迅速给出了答案。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掉链子，不然的话，万一被康熙瞧出点什么端倪，自己这个冒牌的博尔济吉特氏怕是要穿帮。
“群众，有点儿意思。”
康熙打量着都兰，眼神带着审视。
都兰心里直敲小鼓，但面上还得做出一副懵懂的样子，道：“皇阿玛，您不怪儿媳说错话吧？”
“我跟您讲，当初听那西洋人说这个的时候，我也觉得这话很有意思。”
为了不引火烧身，都兰只能甩锅。
甩锅的目标，必须得是查无此人的那种人才行。
“皇阿玛，您这常年待在宫里，就算是出巡，也是声势浩荡，看到的，听到的，可未必就是真相！”
都兰可不管康熙心里怎么想，她得赶紧转移康熙的注意力。
至于她这番话会不会让什么人遭殃，她可管不了这许多。
反正这大清朝的官，十官九贪，还有一个是巨贪。当然，也有不贪的，只是，这样的官员，太少，凤毛麟角。
康熙沉默着，做深思状。
梁九功站在一旁，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但他不敢擦。
都兰的话，或者有些夸张，但在某种意义上，其实很贴近现实。
梁九功从没想过居然有人敢在康熙面前说出这些话，这可是得罪人的，而且得罪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得罪了所有人。
“梁九功！”
康熙忽然开口，目光也望向了旁边站着的梁九功。
“奴才万死！”
听到康熙的喊话声，梁九功只道康熙要问责他，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见此一幕，又看到梁九功额头的汗珠子，康熙已经不需要再问话了。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
康熙的表情带着十分的震惊。
他一直都以为自己每次出巡看到的就是真实的百姓经历，觉得自己是堪比上古圣贤帝王的明君。
但直到这一刻，都兰的一席话，才让他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活在谎言和欺骗中。
“皇阿玛，那个，我说的可能有些夸大了，我，我就是这么一说……”
看到康熙的表情，都兰赶紧开口补充。
尤其是看到梁九功跪在地上，额头的汗珠子都落到了地上，把地板都给打湿了。
都兰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梁九功还是很不错的。
她是为了甩锅才满嘴胡咧咧，若是因此牵连了梁九功，都兰真的是会内疚的。
“不用说了，朕都懂！”
康熙嫌弃地望了都兰一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梁九功，“起来吧，这不是你的错，是朕自己自大了！”
“奴才有罪，主忧臣辱，奴才……”
“行了，朕让你起来！”康熙厉喝一声，打断梁九功的话，“朕还没有老糊涂，是朕的错，朕不会推到他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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