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裕亲王作为康熙的兄长，但一直都是康熙身边的第一支持者。对康熙的大多数的决定，他都是无条件执行的。
但这一次，裕亲王站在了康熙的对立面。
“皇兄，若不将胤誐外放，留他在京城，这连绵不绝的刺杀，谁来保证他的安全？谁来保证？”
康熙没有对裕亲王的问题给出答案，而是反问了回去。
“皇上，您是君！”
“在江山社稷面前，您岂能有这般的妇人之仁？”
裕亲王有些恨铁不成钢，“十阿哥办事莽撞，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如今，他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尚且惹出了这等的麻烦，等他离了京城，没了您管着，您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吗？”
“就这个？”
康熙凝神望着裕亲王，“胤誐虽然有些时候做事莽撞，没有考虑周全，但，朕相信他不是会犯上作乱的人。”
“而且，自小到大，皇兄可曾看胤誐欺负过那些宫女、太监、侍卫？”
“这个孩子，秉性善良，朕信他！”
“就算是到了地方，也绝不会做出扰民的举动。”
康熙为了能让裕亲王同意将十阿哥外放地方，也是拼了。对十阿哥的赞誉之言，真的是不需要一点的犹豫，张嘴就来。
“皇上若是一定要让十阿哥离开京城，外放地方，可以。只是，这个地方的选择，还请皇上能慎重选择！”
裕亲王其实也清楚，在这个事情上，他是拗不过康熙的。但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同时呢，这就跟做生意讨价还价一样。
他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跟康熙杀价。
明知道不能阻止十阿哥离京外放，那么，十阿哥的外放之地，就得慎重选择了。
“这个，这是自然的！”
别看康熙这会儿把十阿哥夸得跟花儿一样，但他心里依旧是对十阿哥有些信不过。将十阿哥外放何地，他心里也在敲鼓。
如今，裕亲王提出这个，康熙也就顺势应了。
“皇兄以为，让胤誐去哪里比较好？”
“西北！”
裕亲王想也不想，直接就给出了答案。
“准噶尔葛尔丹覆灭，如今那策妄阿拉布坦掌权，近期可是盯上了藏地。若是朝廷不能及时震慑宵小，只怕又是一个葛尔丹！”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
准噶尔是大清西北的顽疾。
葛尔丹几度叛乱，虽然都被镇压。可是，为了镇压准噶尔，大清也是付出了许多。别的不说，单单是国库就为此大出血。
“皇兄，这个，西北之地，是不是太凶险了点？”
康熙有些于心不忍。
十阿哥离京，本就是被逼无奈。
他这个做皇阿玛的，护不住自己的儿子，害的儿子不得不离家避难。可他又把人给丢去了西北荒芜之地，这，委实有些太过了。
“皇上，十阿哥不是一直想要整顿八旗的旗丁么？这一次，可以让他带一批人同行以为护卫，若是真的能让这些人有个不一样的气起色，朝廷这边，也好取取经！”
裕亲王听了康熙的话，很淡定地给出了回应。
能成为康熙的左膀右臂，执掌宗人府的裕亲王，又岂是草包蠢货？他也是走一步看几步的主儿啊！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十阿哥若是连这点小麻烦都克服不了，等他在西北大败亏输，再回京城，也就没人会再把他当威胁了！”
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康熙动心了。
“皇兄所言有理，朕倒是思虑欠妥。”
康熙被裕亲王说服了。
他的确是对十阿哥心有愧疚，但这份愧疚，在大清的江山社稷面前，就显得有些不够分量了。
“皇兄，具体让胤誐去何处，你斟酌一番，上一个折子！”
“臣遵旨！”
裕亲王当即恭声答应下来。
……
两日后，一道圣旨由梁九功带到了十阿哥的面前。
康熙准了十阿哥出京外放的请求，但外放地却被放到了漠南蒙古的库伦旗所在。
“库伦旗？！”
等梁九功读完圣旨，都兰和十阿哥两人都是懵逼得很，两人都不知道这个库伦旗是怎么个情况。
“梁公公，这库伦旗是什么情况啊？”
十阿哥望向梁九功，觉得自己这次的离京，跟他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想来，自己此番请旨出京外放，最不济也就是被丢去盛京。当然，他其实是想着自己能被外放江南之地的。
可现在，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敦郡王，这库伦旗，是裕亲王精挑细选的地方。具体的，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但能让裕亲王和万岁爷都认可，想来是个不错的地方！”
“……”
十阿哥望着梁九功，很不想说话。
“敦郡王，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梁九功没有在十阿哥府多待，走得飞快。
十阿哥抬手摸摸脑袋，道：“福晋啊，爷怎么觉得，咱们这是被发配了呢？”
漠南蒙古虽然环境比漠北蒙古要好些，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是，茫茫草原，抬眼望去，风吹草低见牛羊啊。
他，堂堂皇子阿哥，离京外放，难道是要去放牧？
“爷，要不，您自己去？”
都兰眨眨眼，望向十阿哥。
虽然她曾经很想去看看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但她真心没想去放牧！
“福晋，你，你咋这样呢？”
听到都兰的话，十阿哥顿时一副备受打击的可怜模样。
都兰见状，不由笑出声来，道：“爷，妾身说着玩儿的，您咋还当真了呢！”
好吧，如果可能，都兰是真的不想跟着十阿哥出京。她还以为自己能去江南走走，看看这时候原汁原味的江南烟雨，还有苏杭天堂什么的。
可现实很骨感！
“这还差不多！”
十阿哥闻言，这才露出了笑脸。
“对了，福晋你去安排一下，爷先去广善库走一趟，皇阿玛让爷招募一批八旗旗丁随行，这事儿，得好好整一下！”
十阿哥虽然面上还算轻松，但心里明白，这一趟外放库伦旗，绝对不简单。
否则，圣旨上不会让他招募三千八旗旗丁随行护卫。
这一去，说不定要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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