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唐晏岫猛然提高了音量，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是这个说法？”
唐家族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面上看出了心虚与不安。
其实，对于唐晏岫一行人，莫千蕊自然是完全不认识的，唐家小堂弟年岁尚幼，两年多的时间也让他变了太多太多。可唐晏岫和唐家婶娘，虽也有变化，整体的相貌却是跟以往相差无几。
跟几年前相比，唐晏岫的身高拔高了许多，面上也不再是以往那种终日傻笑的神情。
而唐家婶娘，说是一下子老了十多年也许是有些夸张了，不过跟以往相比，的确是苍老了不少。
可……
他们认得出来！
“大郎，你、你真的是大郎吗？我老眼昏花的，一时间没认出来。”最终，方才第一个开口说话的老人先认了怂。找的借口倒也不错。
老眼昏花。
对于一个七十好几的人来说，这个理由倒是挺能让人信服的。
唐晏岫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怎么真心的笑容：“认出来了？那咱们就来说说唐家家产的问题吧。”
没时间跟这些人扯皮较劲，唐晏岫直截了当的谈起了最重要的问题。
当下，唐家族人皆面色一变。
尽管当初唐晏岫在那场他自己造成的火海里喊过那么一嗓子，可这个显然是不能被当做证据的。毕竟，当时在场的，除了唐家叔婶和下人们，也就只有唐家族人们了。
没有第三方的证言显然不会被当成铁证。
这也是为什么，最后事儿在京都郡闹得极大，且连圣上都插手此事后，仍然没有对唐家家业做出决断。
也亏得如此，要不然等唐晏岫今个儿回来，只怕看到的就是唐家家业被刮分的情形了。
其实，唐晏岫对于家业也没有那么执着，若是唐家族人从一开始好好说话的话，他也许还不会那么严苛。不过，好在唐家族人一开始的态度也许不好，可最终他们认了怂，要不然真的将唐晏岫惹恼了，闹上官衙门的话，事儿更难收场。
只是……
如今也不好收场。
入夜，唐晏岫等人并未入住唐家老宅，只因唐家老宅早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都被搜刮一空。房子倒是还在，里头却是空空荡荡的。甚至看得出来，这两年并没有进行日常的维护和修缮。虽说不至于发生房屋倒塌的事情，可看着却不怎么像样。
干脆，唐晏岫带着其他人去了离唐家老宅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暂住。
“小蕊，我想我义父了。”
夜已深了，小夫妻俩进入空间，唐晏岫的第一句就提起了李大掌柜。
莫千蕊直接送给他白眼一枚。
唐晏岫自然不是真的想念李大掌柜了，而是被那些乱成一坨翔的账册弄疯了。
其实，仔细想想，唐晏岫离开京都郡虽然三年了，可唐家叔父被迫离开却只有两年时间。
能够在两年的时间里，将唐家各项产业账册弄得面目全非，不得不说，唐家族人们也都是人才。这却是因为唐家族人也并非是铁板一块。
虽说都是同族之人，可父母兄弟还有隔心的，更别说很多族人之间，都是隔了好几代的亲属关系。
先前，在面对唐家叔父的时候，他们倒是能够齐心协力。
可当唐家叔父一家子都被所谓的“扶柩回乡”弄出京都郡后，他们却是顷刻间就崩盘了。
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唐家族人本着能捞一点儿是一点儿的想法，拼了老命的搜刮唐家的产业。管事们虽忠心耿耿，却也架不住他们蝗虫过境一般的搜刮。
幸而，他们并不是一条心，因而虽刮走了不少钱财，唐家产业的根本却并未被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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