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昨夜捕鱼,就在此好眠,日照而醒,歌以抒怀,小朋友你听也听了,看也看了,不如上来同老夫共食一锅鱼汤如何?”
那人声音沧浪击石般清凛干脆,不见丝毫暮气,却口称“老夫”,颇有一派仙风道骨之风采。
周虞一听,就知道这是厉害人物,自己避无可避。
他脚下一顿,人如冲天之隼,破出水面,又缓缓落下,三两个大步,就踏波而行,往那芦苇凸山出而去。
他口中喜悦说道:“缘绿绮以写渔情,抚焦桐而舒雅况,沽美酒,醉卧芦花,视名利若敝屣……老丈这欸乃歌真是妙极了,我不是故意偷听,老丈想必也不介意。”
“来!来!”
那人转过身来,背着初日,显露出虬髯白发,浓眉如雪,眼瞳里迸射强光,好似两轮太阳星在照耀,逼视着周虞。
他把手在虚空中按了按。
那停在芦苇荡里的小舟上,一支船棹就翻了身,往湖水里一扫!哗啦啦啦,流潮四溅,一股波浪涌开来!
当中一道水箭,飚射向周虞!
“老夫先试一试,你是哪家小辈!”
周虞暗叫一声,翻手便压下去,立刻湖水滔天,排山倒海似地往前滚动,一层两层三层……层层覆压,城墙倾塌一般压住那支水箭!
“老丈的鱼汤,看来不易食得!”
虬髯老人大笑说道:“老夫的鱼汤,可助你把神魂中的飞剑养熟,当然不可轻易叫你食得。
莫要啰嗦。
出剑!出剑!”
“甚好!”周虞也开怀大笑,“那就出剑!”
一个只穿一条白棉平角底裤的年轻人,立在波梢潮头,把手一抓,顿时眼底流光爆炸,一抹铜绿铺天盖地卷出。
当中一口一尺二寸三分的青铜短剑,将浪潮一斩,断成万千稀碎的晶光,在朝阳里一照,彩虹喧嚣,腾空千尺,隐藏住了飞剑真迹。
“好剑啊。”
虬髯老人语气欢喜,十分诚挚。
他右手摩挲着装酒的皮囊,左手拇指食指拈花似地一搓,指尖就有一朵浪花盛开。
山下有芦苇,芦苇中有小舟,小舟上有船棹。
船棹飞了起来。
劈空一击!
轰!
打碎一天彩虹,同照胆剑撞了个天水交响,八面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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