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月站在旁边添油加醋。
“是啊爸爸，姐姐在国外已经习惯了这种只顾自己的日子，要怪就怪我当初不懂事，才让姐姐下定决心离家出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年，都是我对不起姐姐，呜呜~”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哭起来。
顾天被夹在母女两中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感觉自己丢脸丢到了家里。
偏偏，正在低头喝汤的苏晚晚抬起头来，插嘴道，“咦？顾伯父，心妍半个小时前就通知我们要吃晚饭了，她没跟您说吗？”
她的声音淡淡的，优雅中透着一股懵懂。
“我跟萧姨和妹妹说过了，她们说会转告给父亲的。”顾心妍没等三人继续，扯了餐巾轻轻拭唇。
遇到恶心的人感觉，大概就像是最喜欢吃的东西里死了只苍蝇。除非饿极了，难以下咽。
她抬眸看了楼梯里整整齐齐的三人一眼，往后拉开椅子，起身往客厅走去，“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谢伊低头疯狂啃着大虾，抬起头眨眨眼，“你吃这么快啊？”
刚问完，就受到自家哥哥一记警告的眼光，乖乖闭上嘴巴。切，不问就不问，吃饭都分散不料哥对心妍的注意力。
等等！
谢伊拿起大虾的手指突然停在半空中，飞快地扭头过去看了谢瑜一眼，只见自家老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心妍的背影走远，她的心被棒槌狠狠砸了一下。
不会吧……
顾心妍去了客厅没多久，坐在主位上的傅清辰也轻轻拭唇离开，最后只剩下顾天和萧红母女三个，坐在餐桌上吃残羹剩饭。
二楼顾心妍的房间里。
谢伊吃完饭，用神一般的速度上楼死锁住房门，又趴在们班上偷偷听外面的声音，过了两分钟才转身走到顾心妍身边。
笑嘻嘻道，“妍妍，你猜我刚才看见什么了。”
“没兴趣。”顾心妍看都没看她一眼，举着颜料盘在画人像。画板上左下角，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顾母年轻时候的模样。
这是她送给母亲三十岁的生日礼物，也就是在那一年，母亲永远离开了她。
没有被搭理，谢伊也丝毫不在意，端着果盘放到茶几上，抓了一把葡萄放在手心，边往嘴里塞边说，“我刚才看见那对母女骂骂咧咧地上楼，还偷摸去了你母亲排位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咦，妍妍在画画？
“哇，你妈妈跟你长得好像啊。”她眼前一亮，抢过那张照片，睁大双眼不肯撒手。
其实，没有整容修复之前的顾心妍跟妈妈只有五分像。顾母的温柔大气和雍容华贵，是她没有继承到的。可修复之后，她被迫把圆嘟嘟的小脸打了瘦脸针，很轻的伎俩，却让她和母亲的脸那样有了棱角感。
因此，谢伊这么说不足为奇。
想起母亲，顾心妍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
见过母亲的人，都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就连那些影视巨星都比不过。她也时常听说，爷爷年轻的时候忙于打拼，却把最多的疼爱都给了自己的女儿。
可是，这份美好，却被她最喜欢最亲近的人亲手毁了……
“妍妍，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了？”谢伊拿起照片，跟她对鼻子对眼睛，变得兴奋起来，“不如，我们今晚玩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顾心妍眉头一皱。
后半夜，漆黑的走廊上，有两抹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弯腰前行。近看，两个女人披头散发，一席白衣遮盖住脚。
“砰——”地一声，两人齐声痛呼。
“你踩到我裙子了。”顾心妍深吸一口气，拉着裙摆往上扯了扯。
谢伊哭戚戚道，“你踩到我脚了。”
抬起脚往后走出一步，顾心妍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想往回走，“还是算了吧，再这么下去，没吓到别人，都得把自己给整残废了。”
“诶，别呀！我们好不容易把妆都画好了，现在走岂不是前功尽弃？”谢伊拉住她的手腕，撩开额前漆黑的长发。
黑暗中，她一张小脸全都涂满了亮白的粉底。漆黑的大眼睛用粗黑的眼线描了一圈，眼角用大红色的口红沾了水，涂上两条弯线，樱桃小嘴也被掩饰在厚重的粉底下，血色全无。
眼睛发痒，她抬手揉了揉，乌黑的眼线晕染开来，更加惨不忍睹。
顾心妍眼角抽了抽，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就在这个时候，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身形一顿，紧接着就被谢伊拉到一个角落，嘴巴被捂上。
黑暗里，两个同样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眼前。
“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个老狐狸精的房间里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顾晓月抹黑扶着墙壁一步步往前走，小声地说。
“是真是假，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萧红缩着脖子往后看了几眼，紧紧跟在女儿身后，没出息地拉着衣角。
都怪当年顾容走的时候她心慈手软，倒把顾家老宅的好东西给忘了。上次顾心妍从她那里搜刮走不少金银珠宝，这次，她得全部拿回来。
顾心妍听着两人的对话，棕黑的眸光变得冷凝起来。
敢在爷爷的宅子里偷东西！
“妍妍，妍妍……她们走了，我们快跟上去。”谢伊推搡了她好一阵，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过去。
萧红母女很快就进到顾容身前住的房间里，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房门口留下一个小小的缝隙。
“妍妍，你疯了！”
看着顾心妍没有按照原计划过去，身后的谢伊急匆匆低喊，没办法也小跑着过去。
身后，端着水从楼梯跟来的谢瑜看到那抹白影，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嘴角。
伊伊胡闹，也只有心妍肯跟他这个任性的妹妹同流合污。
嘴角一勾，站在门外为两人把关。
顾母的房间很大，谢伊刚进门找不到方形，一个没注意撞到顾晓月，萧红没刹住车也撞上来。
“哎哟——”
“谁啊……啊啊啊啊！！！”顾晓月尖叫着压向母亲，抱着萧红小腿肚直打颤，“有鬼……妈，有鬼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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