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住大家。”倪娅垂着头，声音有点苦涩。
夜色和极昼的斗舞她明明摆摆的输了。尽管并没有什么赌约，但这种场合下的输赢直接决定了两家店客流量的多少，夜色输给了极昼的事也会被当做谈资广为流传，夜色的生意虽说还过得去，但是远没有当初那股势头了。
“这怎么能怪你？”张生没忍住瞪了它一眼：“我都去打探了，那个放音乐的"随机’小哥根本就是极昼的酒保，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暗箱操作了。”
郁阴摇头道：“说实话，大部分来夜店的，还会去门口看热闹的，不就想看那种热辣的么。你本身就跳的精彩，没人会想到有什么不对，即便有人发现随机音乐的是那个酒保，也不过一笑了之罢了。凌晓燕这招太阴了。”
然而倪娅还是低着头，贾辰知道倪娅就是个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性子，思索片刻后道：“娅娅，尽管在我们这行最吃香的是劲歌辣舞，但是同样，最不缺的也是劲歌辣舞。但你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你的卖点就不是那些。淡然，出尘，这些是你舞蹈的特点，也是吸睛点。所有来你场子的大抵都是为了这个，那些人迟早会回流到夜色来。”
看见倪娅微微抬了抬头，眼睛里也有了些亮光，贾辰继续道：“一味在怎么性感上和极昼竞争，磨灭了你自己的特点，失去了原来的客流，夜色也将沦为平庸。这将是一个三输的局面。”扶了扶她的肩膀，贾辰恳切道：“我觉得你不要过于迎合观众的口味，靠自己的魅力吸引观众群体才是你更擅长的。”
倪娅眼光闪动，面色却有些黯然：“可是如果没有新客，一味地吃回头客也是不行的。目前的我或许无法从劲歌辣舞手底下抢人呀……”
“现在的你不行，进修后的你却可以。”倪娅一愣，对上贾辰灼灼目光：“我还有些朋友，如果你不喜欢跟着舞蹈导师，我可以把你送到专业的舞蹈学院去。就在A城，想来看我们随时可以。等你学成归来，夜色自然就能扭亏为盈。”
其实倪娅又何尝不想进修呢？以前她总以为，凭借自己的底子，每天都在看舞蹈视频然后在夜色的舞台上实践，获得的进步已是不小。只是经过和极昼的斗舞，她充分了解到单单有进步是不够的。舞蹈已经从她倪娅自身的修养转变成了她赖以生存的技能。而靠她不温不火的进步没有办法在激烈的竞争中足够夺目。
可是就这样抛下夜色自己去进修，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倪娅狠狠地皱着眉，正是紧张的时候，她怎么能缺席？
或许看出了她的疑虑，张生先开口了：“咱们这几天营收其实还不错的，远没有到亏本的地步。小娅姐就放心去吧，回来以后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这句话挑得气氛一松，郁阴也忍不住笑，眉眼间颇有几分飞扬之意：“放心，还有我撑场子呢。还真以为离了你个小丫头夜色就转不动了？太小瞧你郁阴姐姐了！当初要不是凌晓燕使坏，说不定我早就是夜色的头牌了！你放心去，剩下的事儿姐姐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娅娅，你也说了，那个替极昼跳舞的是大有来头的。就算极昼有心让她留下，她也未必肯在这里重新开始。”贾辰揉了揉倪娅的头，“依我看这只是极昼的噱头。等她人走了，客流自然还是会逐渐回流到夜色，你不必担心。”
“……谢谢你们。”多年来没有感受过的家的温暖竟然在这种为人诟病的场合寻回，倪娅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热。
被郁阴拍了一下脑壳儿：“瞎谢谢什么呢。”
“极昼那边怎么样了？倪娅那个小贱人还蹦跶吗？”
郑薇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指甲，动作神态和郑如烟别无二致。
这段时间祁晟毅在祁氏算是式微了。尽管手中还握着权利，大小事务却已经不需要他的首肯，郑如烟过得如鱼得水，连带着郑薇也沾光。已经有些狐狸精嗅到了变天的趋势，最近对她极为殷勤。
“这两天倒是没在跳舞了。”凌晓燕皱了皱眉：“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她可能要重新回去学舞蹈进修了。”
“还想进修？夜色想靠着倪娅东山再起不成，想得挺美。”郑薇忍不住冷笑一声，“极昼不把它耗死，我就不姓郑。”
“可是我们请来的人就要回去了。”凌晓燕面有难色：“靠她吸引来的客人本就不稳定，她一走恐怕形势更不好了。”
郑薇扬了扬眉，端详了凌晓燕一会儿才道：“你已经有想法了，是不是？说来听听。”
凌晓燕眼珠子一转，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笑来：“把我也送过去，我保证她倪娅学不成。”
“是封闭式的呀，那不是有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夜色里，几个人正在和倪娅打视频电话。屏幕上倪娅点点头：“正好赶上舞蹈生考级，报的是个速成班，所以节奏很紧凑。”
“没事儿，打打视频电话也行。”张生乐呵呵的：“小娅姐，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学生妹让我瞅瞅？”
翻了个白眼，男人果然还是男人。倪娅没好气道：“又也不给你看，自个儿馋去吧。”
挂了电话，看了看舞室里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倪娅有些恍惚。时光仿佛一下倒退，又仿佛堪堪凝固在了被倪佩蓉赶出门的前一天。
虽说是个新班，但是大部分人都有几个熟识的朋友。像倪娅这样一个人都不认识的还是少。就在她有些发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娅，你好啊。”
声音婉转动听，音量不算大，周围的人却都听得见，在一众窃窃私语中很是抓耳。周围人都忍不住扭头看过来。
“凌晓燕。”对她倪娅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到你也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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