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说的对,对你有恩的是腾蛇,而不是我,麒麟,你可以不管我,可眼看着自己昔日的大哥半死不活,你就无动于衷吗?”过了许久,白矖终于冷静下来,她又恢复之前高傲的模样。
麒麟叹了口气,“我没遇到你们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你跟腾蛇都没死,高兴还来不及,如果我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你开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矖微微一笑,脸上皱纹堆叠在一起,看起来十分恐怖,“我想要什么,之前早就说过了,你又不是没听见,何必现在又跟我装糊涂?”
麒麟恍然大悟,歉然道:“你确实说过了……雪莲花,你确定它一定能救活腾蛇吗?”
白矖缓缓摇头,“不确定,可不试过,谁知道有没有效果?”
凌北霄怒道:“你自己都不确定,就处心积虑要得到雪莲花,甚至不惜杀人害命,白矖,你未免太过分了。”
白矖的表情坚硬而又疲惫,她淡淡的说:“类似这样的事,这几万年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做过多少件了,只要能救活腾蛇,我愿意下地狱。”
明知她做法不对,可听她这么说,麒麟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雪莲花是吧,这个我可以想办法,但夜凉的毒……你必须先替他解了。”麒麟焦急的说。
白矖呆滞的目光落到麒麟身上,“原来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就是为了替夜凉骗解药来的!”她口气十分笃定,像是掌握什么证据。
麒麟很是冤枉,“白矖,我说的是真心话,雪莲花咱们可以慢慢想办法,可夜凉的毒拖不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别在这个时候四处树敌了。”
白矖固执的说:“我不怕树敌!”
绛雪在一旁抢着说:“我最喜欢捣乱。”
麒麟凶了绛雪一晚上,可绛雪全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知道继续来硬的没用,麒麟无奈的说:“两位,就当我求求你们了,一人少说一句吧。”
绛雪撇了撇嘴,“那我要先看她的表现!”
白矖走到腾蛇之心旁边,自顾自的坐下,完全当我们不存在,口中开始哼唱起来。
她唱的歌没有词,全程都是哼唱,可曲调凄怆哀婉,让人听了有落泪的冲动。
我心中一动,这个声音我之前听到过,在天池岸边!
所有人都沉浸在白矖的歌声中,像是呆了。
鬼使神差的,我也走到腾蛇之心旁边,凌北霄没能拉住我,便也随着我过来了。
白矖仍在原地哼唱,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轻轻抚摸着腾蛇之心,从前当它是块石头,一直没好好看它。
如今知道了其来历,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感觉手下的石头有了温度。
“白矖前辈,你之前在小雪那里骗走一个花瓣,可是已经给腾蛇前辈用过了?”我问。
白矖的哼唱停了下来,她缓缓抬头看着我,“用过了,你想说什么?”
我斗胆问道:“可有效果?”
白矖呆了呆,无精打采的摇摇头,“没有。”
我苦笑道:“雪莲花的功力大抵如此,如果你在使用花瓣后没有效果,就算得到整朵花,也不见得有用啊!”
白矖犹豫一下,“或许是花瓣的药效太微不足道了。”
我摇头,“倘若是药效不够,腾蛇前辈多少也该有些好转迹象啊。”
白矖警觉的瞪着我,“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温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雪莲花对腾蛇前辈的伤起不到作用,你又当如何?”
白矖冷笑道:“那是尝试雪莲花失败后才考虑的问题!”
我摇摇头,“你明明知道雪莲花希望渺茫,又何必孤注一掷?”
白矖怨毒的瞪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心思,无非就是想劝我给你解药,不要让我为难凌北霄为你采花,我说的对不对?”
我笑着点点头,“前辈说的对极了。”
白矖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你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
我不解的问:“我为什么不该是这个表情,难道我不应该笑吗?”
白矖死死瞪着我,像是要找出我的破绽,半晌终于放弃了,“你这个人,如果不是心思太单纯,就是城府太深,倘若是后者,那你也太能伪装了!”
我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特别会伪装,把所有人都骗了。”
白矖眉头皱的更紧,“你要这么说,我反而不信了。”
感觉到凌北霄忧心的目光,我安慰性的朝他眨了眨眼。
“白矖前辈,无论你是否替我解毒,我都不会帮你弄来雪莲花的。”我坚定的说。
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的拒绝她,白矖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可她立刻恢复常态,冷冷的说:“你说这么多,无非还是为了让我给你解毒。”
我摇头,“不,我只是想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白矖轻轻靠在腾蛇之心上,一副懒得理睬我的样子,“我听见了,你可以走了。”
我笑着说:“我当然要走,毕竟我只剩下一天半的命了,这本就不多的时间,我可不想浪费。”
白矖皱皱眉,“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我蹲下身子,视线与白矖保持在同一高度,我凝视着白矖的眼睛,正色道:“我知道等待的滋味很难熬,所以我直接告诉你结果,让你不必对我抱有期待,雪莲花……你自己想办法吧,可我还是想劝你收手,毕竟雪莲花长成不易,毁了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灵物,其实是种罪孽,你说为了腾蛇前辈甘愿入地狱,我相信你说的是真心话,可你想没想过,倘若你下地狱是果,腾蛇前辈便是因,自古因果不分家,如果你下场堪忧,就算腾蛇前辈活转过来,又有什么意思?甚至于你想没想过,腾蛇前辈的伤迟迟不得好转,是不是与因果有关!”
白矖平静的听我说完这一席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站起身,拉着凌北霄就要走。
凌北霄却不动,他咬牙道:“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拿到解药!”
我苦笑着说:“北霄,你若继续执拗下去,岂不是跟白矖前辈一般执着了?”
凌北霄浑身一震,回头看了看白矖,又扭回头来看我,神情复杂。
我笑道:“你想通了?”
凌北霄缓慢而又坚定的摇头,“想通了,但我不打算照你的意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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