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顾泽晗抱着她,力度大的像是要把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我答应你,离她远一点,不会再和她纠缠不清。”
话说出口,顾泽晗这才惊慌地发现,自己脑海里面想着安雯的名字,可眼中浮现出来的全是怀中陆岚清的的脸。
这样的情况在隔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从“两个人逐渐重叠”变成了“陆岚清完全覆盖了安雯的名字”的形式,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脑海中的脸越是清晰,顾泽晗就越是感觉痛苦。安雯被他抱在怀里,总觉得顾泽晗的语句语气和身体微微的颤抖有些不太对劲。
纠缠不清……?顾泽晗这是误会了什么?
可还没张口,安雯就已经张不了口了。
是她太迟钝了,从来没有从男女情爱方面去想过顾泽晗对自己的感情,甚至是现在,她都以为是只有自己出了问题,对自己的“哥哥”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感情,甚至是贪恋起来。
顾泽晗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理所当然,好得含蓄却又明目张胆。顾泽晗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我是你哥哥”这个借口去掩饰,从小到大对她越来越放肆的宠溺,也被她当成最普通的哥哥对妹妹的疼爱。
以至于她从来就没有发觉,顾泽晗看自己的时候,眼底里隐藏得极为深沉的感情——只要她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那双从来深邃平静的双眸里面,藏着波涛汹涌的一片汪洋。
爱意日渐一日的深沉、翻滚,就连隐藏都可能已经花尽了顾泽晗所有的精力。
像她这样尚且掩饰不住内心的爱意,顾泽晗这么多年又是怎么隐忍下来的呢?
回想起之前顾泽晗所做的一切,再从另一个角度去研究分析,安雯终于是默了默,良久,她缓缓开口:“顾泽晗,你是不是喜欢安雯?”
顾泽晗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哑声张口:“岚清……”
安雯心口隐隐有些酸痛:“你回答我,是不是?你喜欢安雯,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是不是?”
所以上辈子才会疯了一样说什么都要把秦昕带回来,一路上说什么都不肯停,最后坠入江中,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而这些,上辈子安雯到死,甚至是这辈子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意识到。
分明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偏偏在今天,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顾泽晗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微松开她,抓着陆岚清的胳膊,微微俯身,“是,喜欢过。我以前是喜欢过她,喜欢了十几年,喜欢得恨不得把命都给她,看不见她的时候,度日如年。我一直觉得我有病,但是我不想去治了,我治不好的。”
看,分明是这么动听的情话,可安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就连现在,她也是用陆岚清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听他对着另一个女孩讲对自己过去的爱意。
正因为是对着另一个女孩,所以顾泽晗在陆岚清的唇边落下一个庄重又认真的吻:“但是岚清,我现在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只喜欢在我面前的你。”
顾泽晗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急着见躺在病床上的安雯了,他现在的念头非常清晰明确:他不想失去陆岚清。
安雯坚信自己眼睛里面进沙子了,“你再说一次,你喜欢的是谁?”
顾泽晗微微皱眉,给她擦着眼泪,念着那三个字的名字:“陆岚清。”
安雯哭得更厉害了。
她当“安雯”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顾泽晗喜欢着自己,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到,自己会多么不接受顾泽晗。
可她爱上顾泽晗的了,顾泽晗却喜欢上“陆岚清”了。可她现在并不是真正的陆岚清啊,她只是装成“陆岚清”的安雯,要是让顾泽晗知道自己是谁,顾泽晗还会不会继续喜欢着自己?
顾泽晗爱的究竟是谁,安雯已经是分不清了。
安雯哑着喉咙,泪眼婆娑地看着顾泽晗,“你再念一次。”
顾泽晗心中突然一揪,把她抱在了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陆岚清的名字。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心痛中,安雯也始终忘不了顾泽晗会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因为想要救“安雯”而死。
“顾泽晗,你今年的生日还没到是吗?”她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顾泽晗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认真地回答她:“嗯,可我不过生日。”
顾泽晗从来不过生日,但是每一年,安雯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生日那天给他买蛋糕和礼物,这是顾泽晗每一年最幸福的一天之一。
只是今年,发生的意外实在是太多。
安雯在心中一点一点地算着时间,中秋过去了,顾泽晗的生日也就只有不到一个月了,也就是说一个月后,顾泽晗就已经二十七岁了,离二十八岁只有一年的时间。
安雯这才发觉,自己重生回来,居然是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了。
只有一年的时间给她争取,她必须要尽快把安芸的事情处理好,决不能让顾泽晗出一点的事!
陆岚清抱着顾泽晗,抹了一把眼泪,“没关系,我陪你过生日呀。”
顾泽晗一怔,随后,把陆岚清抱得更紧,“好。”
记忆中,安雯也是这样拿着那只天青色花瓶站在他面前:“哥哥,你不过生日没关系,我陪你过呀。”
可这样的温情也不过片刻之后,就被白枫催促的电话铃声打断:“老大,到了吗?”
陆岚清连忙推开他,低着头:“去看看安雯的情况比较重要。”
顾泽晗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安雯似乎听见了他一声叹息,随后,就被顾泽晗牵起了手,语气在电话这边依旧是淡淡的:“到了,所有的体检数据都给我准备一份,解药的成分也全部排列一遍给我。”
站在停车场不远处目睹了顾泽晗和陆岚清所有过程的白枫拿着手机,看着他们牵着手走过来,淡淡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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