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仔细回想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和顾泽晗赌气，走着走着，就觉得头晕，走不动路了。最后似乎是在进入酒店门口的那一瞬间晕倒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顾泽晗就已经盛好粥进来了。
安雯被他从床上扶起来，仍旧是浑身无力的状态。
顾泽晗看着她，语气冰冷：“淋雪淋多了，38摄氏度高烧，医生说你再在雪里走一会儿，脑子就可以不用要了。”
安雯低头不做声。
二十岁后重症肌无力，她都没有机会在冬天去看雪淋雪了。都这么多年了，偶尔淋一次多开心啊。
更何况……还能看到顾泽晗穿这么粉嫩的围裙！
安雯看着顾泽晗身上的围裙，顿时眼前一亮。
顾泽晗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轻咳了一声：“酒店里面，就只有粉色的……”似乎是想缓解一下尴尬，顾泽晗拿起粥，递到陆岚清面前：“是你自己喝，还是你自己喝？”
安雯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区别？没看见她现在浑身无力，坐都坐不住了吗？
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开口说话，只得怨恨地看了顾泽晗一眼。
顾泽晗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非常自觉地拿起勺子，慢慢地吹着气，自己用嘴唇碰了碰感受一下温度后，才送到陆岚清的嘴边。
安雯一边喝着粥，一边想着过去是不是也有这种待遇，能够让顾泽晗亲自照顾自己的。
可时间久远，自己生病又是向来不记得什么东西，能够想起来的，也只有零零星星几个片段了。粥喝到一半也没想起什么东西来，安雯只得泄气叹了口气，乖乖喝粥。
喝了两口，又猛地抬头，看着顾泽晗，艰难开口：“我晕倒后，没有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自己喝醉后和生病前，都是最没有品行的时候，几乎是能有多任性，就有多任性，顾泽晗不止一次拿这件事向她开涮。
顾泽晗想了想她完全昏迷前说得那些话，垂了垂眼眸，“没有。”
安雯这才放下心来。
窗外还在下着雪，温度降到零摄氏度，屋内倒是格外暖烘。
安雯生病没有力气下床，顾泽晗就包办了所有的事情，端茶倒水，安雯对顾泽晗这个“佣人”非常满意。
顾泽晗总觉得有失自己的颜面，可也不敢让她拖着病重的身子到处跑，只得默默忍了下来，把电脑搬到陆岚清的床边，陆岚清看书，看累了就直接坐着睡着了，他就从工作中抽出身来，把她放下去，帮她掖好被窝。
也只有这个时候，顾泽晗才有时间去接宁远的工作汇报电话。
汇报完工作，宁远有些吞吞吐吐：“老大，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顾泽晗没时间跟他玩文字游戏，过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乖乖睡觉的陆岚清，又关上了陆岚清的房门：“什么事。”
“夫人今天打电话过来了。”宁远战战兢兢。
顾泽晗皱眉。
“后天就是冬至了。”宁远说道，“顾家冬至……你懂的。夫人说让你无论如何都要回去。”
顾家的冬至是一定要过的，这是从顾晟结婚后，安雯的母亲顾绮定下来的。只有这一天，两家人才会有空聚在一起吃顿饭。
顾氏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春节期间是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的，尤其是高层。承前启后，马上就要步入新的一年，事情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忙。一家人凑在一起过一个年的机会并不多。
哪怕是顾晟和顾绮都已经去世，这么多年，顾家的冬至都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无论如何都要聚在一起吃顿饭。
之前因为安雯的面子，顾绮去世后，安家还会参加这场聚会，今年这种情况，就连安雯都没办法参加，这场聚餐，大概也只有周娴、顾泽晗和顾老爷子了。
冷冷清清，一点都不像团圆。
光是想想，顾泽晗就皱紧了眉头，并不太想继续这个传统，“和她说，我今年……”
“老大，你先别急。”宁远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夫人还说，你要把陆小姐带上……”
宁远的声音越来越小，生怕顾泽晗的脾气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顾泽晗终于明白，宁远这么吞吞吐吐是为什么了。
原来是要他把陆岚清带回去。
顾泽晗皱着眉：“陆岚清生病了。”
宁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大，这件事夫人也想过了，她说就算人快死了，也得带回去……”
周娴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只要是她要做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情况，想要见面，就一定会想办法让人把人带回来。
顾泽晗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冬至让他把陆岚清带回去，顾泽晗实在是不知道周娴想干什么。
可是现在陆岚清这种情况……
顾泽晗捏了捏眉心。
第二天顾泽晗和陆岚清说明情况的时候，都有些恍惚，“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留在巴黎，她那边我会解决。”
可没想到陆岚清居然格外坚持：“我要去。”
顾泽晗一愣。
安雯怎么可能不去！每年的冬至她都参加——虽然上一世顾泽晗去世后周娴就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可安雯还是记得这个传统的。
就算她现在是陆岚清，可只要周娴说了，她就必须参加！
顾泽晗看着她，皱紧眉头：“可你的身体……”
陆岚清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我可以的，我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
还没走几步，陆岚清就双腿发软往地上摔去，顾泽晗手疾眼快，立刻扶住了她，语气严肃：“不行。你留在这里，你现在这种情况回不了国。”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就不怕我饿死？”陆岚清抬头，一脸的楚楚可怜和无辜。
顾泽晗顿时被这副表情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陆岚清掰着手指给他数着：“国外没有那么方便的外卖，我还是需要下楼去买东西吃，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晕倒了，那我岂不是就没人管了？还有，我其实不太会做饭，我……”
“行了。”顾泽晗被她说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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