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阙脱下衣服,思忖着,这便是憨厚淳朴的百姓啊,如何能忍得了,令他们受苦受灾?!
此地看似祥和无事,然而,过不了多少时候,便说不定了,战火一旦被点燃,必会蔓延向整个大夏,小小农庄,莫说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躲也躲不过。
洗漱干净身子。
汉子提前把他自己的衣服放在一旁,他穿上,大了些,眼下有件暖和的衣服穿,便殊为不易了,哪管的了合不合身,携着换下的脏衣服出了房门。
刘大生在院子里等他,一看到洗漱干净露出真容的赵阙,哎呀一声。
妇人听到自家汉子惊呼,忙从庖厨跑出来。
待她看到赵阙,亦是称赞不已。
此般钟灵毓秀、丰神英毅的年轻人,尚是夫妇两人头一次见到。
庄里最俊的年轻人,跟赵阙一比,简直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不值一提。
刘学之见到赵阙,纳闷道:“爹爹,咱们家里又来人啦?”
刘大生摸着刘学之的小脑袋,笑道:“哪是外人啊,他便是小先生。”
汉子忙道:“快进屋坐,屋里生了火炉,暖和!”
妇人把赵阙的脏衣服拽过去:“小先生跟我家男人喝茶吧,脏衣服待我烧完饭菜,一道给你洗了。”
赵阙客气道:“在下自己洗便好,哪敢劳烦大嫂。”
“哎呀,客气啥样,小先生跟回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刘大生拽着赵阙进屋:“在庄外还把小先生误以为是赵大胆的细作,现在来看,赵大胆哪配得上小先生啊!赵大胆给小先生当狗腿子还差不多。”
见屋前,赵阙看到院子里放着腊肉和一些蔬菜。
心知,此是庄里的规矩,谁家来了客人了,便将家中的粮食送去一些。
坐定。
刘大生为赵阙斟茶。
刘学之捧着书籍,好奇的打量赵阙。
赵阙问道:“小家伙,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刘学之害羞的躲了躲,方才说道:“二叔他们惊叹刘大杨家的闺女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小先生比刘大杨的闺女还好看,岂不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真神仙?”
刘大生咂摸着,觉得刘学之说的也不错。
赵阙如此姿容,一辈子都得在庄里过活的汉子,哪里见过呀!
“你却说错了,庄外长的比我更加英俊的男子,数不胜数,有机会,学之走出去瞧瞧,见见世面。”
刘大生请赵阙饮茶:“我们注定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哪有机会去见世面啊?我和他娘,还不是指望着学之认真跟着私塾里的先生学圣贤道理,以后考取功名,当了官,顺带着把我和他娘亲接出去住。”
赵阙询问道:“跟我们一块走来的大哥们去哪了?”
“哦,他们啊,各家有各家的事,小先生是学之发现的,在我家吃饭并住下,是庄里定下的规矩,小先生请看,他们刚刚送来了吃食,聊表心意,小先生万万不要觉得,他们怠慢了小先生呀!”
刘大生解释道。
赵阙慌忙站起,抱拳道:“大哥说哪里话,能把赵阙留下洗漱、吃饭,便是对赵阙天大的恩情了,哪会还想其他事!”
“快坐下!快坐下!哎呀,小先生,我大字不识一斗,平生最敬佩读书人,但是,读书人的规矩,便令我头大了。”
赵阙只能笑着坐下,敬刘大生一杯茶。
庄里人烟不少。
从庄外至刘大生的家里,遇见乡里乡亲的皆打招呼。
从前,也不是没有外乡人到庄里寻住处,他们看到赵阙,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那……赵阙便不跟大哥多讲礼数了?”赵阙笑道。
刘大生道:“适才不都说了嘛,小先生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别客气。”
“大哥也不要再叫小先生了,把在下叫的汗颜不已,喊赵阙就行。”
“好!大哥就喜欢直来直去!”
刘大生问道:“你是从南扬州来的?”
“嗯,南扬州青石城。”赵阙点头回。
“前段时间也有过路人到此,听他们讲,南扬州的百姓过不下去起义了?”刘大生忧心忡忡的问道。
也由不得他不担心。
南扬州到庄里,觉的远,狼烟一起,说不定何时就烧到这里来了。
赵阙思虑了下,回道:“我从家中负笈游学出来时,就听见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灾一下,数不清的百姓过不下去,纷纷举起了义旗,要为自己跟家人谋一条生路。”
“唉,同是苦哈哈的百姓,他们的处境我能理解,刘家庄也是近几年日子才好过了点,前些年,蝗灾、水灾一个接着一个来,乡里人实在过不下去,携家带口的出去找活路,我跟弟兄几个,也是懂点功夫,天天上山打点野味、砍柴,补贴家用。”
刘大生顿了下,盯着赵阙问道:“对了,南扬州的那些官老爷,便没开仓放粮?”
“不知。”
赵阙摇头。
“对了,你负笈游学出来多时,不了解家乡事情有可原,但,南扬州乱了,你为什么还有心思继续走下去?不担心家里人吗?”
刘大生起了几分疑心。
赵阙回道:“大哥有所不知,家中父母早逝,是姑姑抚养我长大成人,我出来时,姑姑也走了。”
“去了哪里?”
“东海!南扬州的赋税太重了,即便没有这场大雪灾,百姓们也活的艰难,我跟姑姑商量着,我出来负笈游学,待以后考取功名,姑姑则去东海,投奔亲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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