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想着去窥探人心,红色世界的中心,黑暗无限大。
嫣非离被众人的回答差点掉了扇子。她故作镇定咳嗽几声,已做掩饰。
“你们想灰飞烟灭?”
魔域内,嫣非离又在之前剩余下的魔将里剥离出一小部分异类。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活很久了,生活就是这个样子。不是被前任魔尊驱奴,就是被您摆布。日子挺没意思的。”
“我的想法也差不多吧。见多了血腥,自己也挺恶心的。”
“活太久,很累。”
“修炼和转世都太漫长。我早已没了当初那份热枕。”
“也许魔尊您是好意,可我早就不想继续被人奴役的日子。”
嫣非离扣扣脑壳,这帮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活着才有希望啊!
“我不会替任何做选择。但唯一没选择的就是继续留在魔域。”
嫣非离挠脑壳更用力几分。这帮崽子,真是不想活了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呢?
嫣非离有点脑子不够用了,如今这个局面险些失控。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杀了他们?
嫣非离在心里发出疑问。一双眼睛透露出犹豫。
“我们清楚。”
说着留下大多数魔将竟原地坐了下来。嫣非离诧异看着眼前诡异的情景,脱口问道:
“你们在干嘛?”
“不劳烦魔尊动手。我们自行了断。”
......
“还有这种操作?不对,你们等等......”
还不等嫣非离说完,只见那些席地而坐的魔族,纷纷开始自断心脉。吐出魔丹的同时,神形聚散。
“不要。”
嫣非离猛地起身,却为时已晚。这一场无声的清洗,片刻间就走到结尾。
“轰隆隆”一声巨响,嫣非离狠厉的一掌打穿墙壁。
嫣非离颓废跌坐在王座上。双眼看着那些完好的魔丹,有些迷茫。有的人觉得脱离魔域,便是自由。
有些人宁可神形尽毁,也不想再在这人世界走一遭。该说是人心薄凉呢,还是世道沧桑?
招手将魔丹聚集在一起,五指紧握,下一秒魔丹悉数尽碎。嫣非离累了。
“罢了。我不替人做选择,所以也没资格替人感觉无奈和悲凉。”
哀而不伤,大抵就是指嫣非离这类看得通透之人吧!
只不过,经此一事嫣非离在大殿里独自待了好几天。没人敢去打扰,也无事可以惊扰。
九天之上
夜白比之前长高许多,如今已是青少年模样。如今他正在藏书阁安静地看书。虽然她不知道魔域的事进行怎么样,可他也知,嫣非离的决定,谁也拦不住。
如今他也只能在这清净之地,看看书。顺便看看有什么其他不错的修炼之地。
紫薇仙首还是老样子,偶尔过来看望夜白都会带些适合提炼仙灵之力的神品。夜白在感谢的同时,也会时不时透露一些嫣非离的决定给她。
紫薇仙首倒也爽快,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夜白也不多问,无非都是为着九天的安稳。
多说无益。
待紫薇仙首打点好一切之后,嫣非离再带魔族入九天已是七天之后。嫣非离在刑罚场上见了夜白,倒也没说几句,便匆匆离开。
“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
夜白看着嫣非离离开的身影轻声说道。紫薇仙首走到夜白身边,只瞥见嫣非离一尾裙摆。
“她经历这么多,是该成熟些。”
“可有的时候,我宁愿她还是那些傻啦吧唧的笨鱼。那样她才会更加开心自在。”
夜白低头,满怀心事。紫薇仙首本想拍拍夜白的肩膀,手停在半空片刻收回。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说罢紫薇仙首便离开去执掌剥骨刑罚。夜白自嘲一笑,暗道:
“江山代有人才出。自己也该让贤隐居了。”
夜白转身离开邢台,这里本就不需要夜白。也许眼下,正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时机罢!
嫣非离这边却来到共工的山洞。共工察觉到魔域终于安静下来,见到嫣非离正想夸赞几句,却发现她情绪有些低落。
“小娃娃。你是舍不得?”
嫣非离叹气一声,摸了摸屁股下的石头。
“您当初是自愿留在这的吗?还是您有别的选择?”
“这世间所有替别人做决定的人,都是混蛋。”
嫣非离被共工的话给逗乐了。是啊,谁又能左右得了一位上古神仙呢。
“只不过,给我的选择并不是我想要的。”
共工的话透露着一丝嘲讽。嫣非离也听得明白,她忽然明白从前种种,也许都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
“天上为难你了?”
嫣非离摇摇头。
“是我。是我难以走出那个掌控者的圈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我从未见过哪位魔尊,像你这般把魔域清理得如此干净。”
共工这话不假,对本族之人“赶尽杀绝”嫣非离绝对是第一个。
“我暂且当赞美的话收着。”
嫣非离艰难的笑了笑,心里还是不舒服。说到底,自己做的对或者错,根本就没有定论。
难道书自己渴望着,有人来告诉自己这样是对的吗?
可无论出于道德,还是万物定律。自己始终还是错的。
“一己之私。本想为所有人某个好出路,却还是有人选择最凄惨的那条路。”
嫣非离说着眼眸起了雾气,这个时候她特别想哭。
夜白,我有点想你了。
“孩子。你要记住,这个世界真理只有一个。”
共工的声音突然威严,随着一字一句的释出,整座大山都跟着微微晃动。
“利大于弊。错也是对。黑即是白。”
“天平倾斜也是跟着利益挂钩的。”
嫣非离懂了。她不是不懂,只是没有人点明告诉她。
有谁会真的蠢到分不出对错与黑白呢。无非是......
“老爷子,日后你若想我了。我便来看你。”
“看我可没有好处咯。”
共工开玩笑道,嫣非离一巴掌狠狠拍在岩壁上,嬉皮笑脸道:
“跟上古神仙做朋友,说出去我也有面子啊。”
“你个娃娃真是个鬼机灵。”
“那就说好了。我们是朋友,若哪天你想出来。我偷神斧,把这山给你劈成两半。”
嫣非离做着挥砍的动作,惹得共工大笑。嫣非离的心情也逐渐好转,有些事她早已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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