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季晓棠付诸行动，这天家里就来了几个陌生的客人。
“你们找谁？”栾淑华出面应对。
来的是三个人，开着车来的，这山沟沟里还是很少看到汽车的，不少大人孩子都好奇地站在街上，对着那辆车指指点点。
为首的一个男人说：“老夫人，请问您是栾淑华老夫人吗？”
栾淑华有点文化底子，年轻的时候也是宣传队的骨干，听到对方这么讲礼貌，她也以礼相待，“是我，你们是……”
“我们是受人之托，找您有点事情商量。”
“哦，那快请进吧，屋里坐。”栾淑华把人让进屋，季晓棠觉得没什么招待的，干脆给他们每人倒了点开水。
为首的男人不等栾淑华发问就开门见山：“老夫人，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季晓棠身上，“是为了这位来的。”
“啊？”季晓棠有点不明所以，看向栾淑华。
栾淑华也很糊涂，“我孙女怎么了？”
“老夫人不要误会，是好事。只是……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季晓棠翻了个白眼，怎么老是这句话？看电视的时候她都听够了，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干脆别讲啊，分明是想说，还非要卖关子。
怎么说这也是客人，她也不好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就没做声。
栾淑华点点头：“请讲吧，不说明白我也不放心。”
“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这位季小姐是您孙女，但据我们所知并不是您的亲孙女，换句话说，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么说您不要介意。”
“这是事实，没什么好介意的，晓棠也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事起先栾淑华是想瞒着孩子的，她不想让孩子有负担。虽说孩子姓母亲的姓，可随母亲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架不住邻居们七嘴八舌，还有那两个不孝子经常念叨，孩子哪能不知道呢，后来她也就没打算瞒着了。
“老夫人，这次让我们过来的，就是季小姐的亲生父亲，白先生。”
栾淑华一下子就明白了，活了这么大岁数，连这个都不懂她可真是白活了。
“你是说，她爸爸打算让她回家了？认她了？”
“是的，这次就是让我们来接季小姐回去的，您看……”
听到这个消息，栾淑华心里五味杂陈。凭心而论，她不该阻止这件事，晓棠有权利回到自己父亲的身边。
另一个角度来说，离开也不是坏事，她只是个没有本事的老太婆，还能陪晓棠几年？等她老了，谁来照顾晓棠？
而且看起来那个白先生应该还是有点财力的，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下属了。晓棠回去也能有一个好的生活条件，说不定还能读书。
这是从道理上说，可情理上，她舍不得晓棠，自己亲手养了十七年的孩子，也是她生命的全部了。除了晓棠，她现在一无所有。
这份感情怎么能轻易割舍？真的要把晓棠给带走，她这心里难受。
季晓棠根本没有考虑太多，直接握住了奶奶的手，“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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