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恩如今也不过是二十七八的年纪，竟然已经到了正三品的官阶，这在整个大兴朝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
当然，有些勋贵子弟十八岁便能得了一等或者是正一品的爵位，可那是爵位，与官职不同。
再则，柳承恩毕竟是出身平民，而且身后又无家族可倚仗，如今能走到这个地步，着实令人惊叹。
便是张阁老，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后生了。
虽然只是个虚衔，可这也是皇上对于柳承恩个人能力的肯定，更是让众位臣工们都看出了皇上对柳家的态度。
所以，柳家人，万万不可得罪。
英国公年老，如今一个月上朝的次数也是曲指可数。
得知了柳承恩被加封为紫金光禄大夫，又被下旨到上书房讲学，便大概猜到了皇上的用意。
“去，将世子爷叫过来。”
赵震一进书房，就注意到了老爷子的神色不对，“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可知道柳承恩被宣进了上书房？”
“知道，这不是都传遍了嘛。”
赵震的不以为意，却让英国公狠狠地瞪了一眼。
赵震原本就对这个父亲怕上几分，如今又被瞪了，这心里头自然也是有些紧张，“父亲？”
“哼！那你可知道如今上书房里头都有哪些皇子皇孙在读书？”
“知道呀，皇子的话，如今有三位都在上书房，皇孙就多一些，有六位呢。怎么了？”
“不长进的东西！这些年都白教你了！”
赵震被骂地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又怎么了？
“马上去写一写，哪几位皇子，又是哪几位皇子所出的皇孙！”
“是，父亲。”
将他所知道的都写好之后，才道：“父亲，这皇长孙一直是很得皇上喜欢的。而且听说这位皇长孙天资聪颖，七岁时便能作诗了。”
英国公的眼皮抬了抬，总算是给了他一个正眼。
“嗯，还有呢？”
赵震不知道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隐约有些头绪了，便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
随着他越说越多，这些人的名字下面的各种标识也就越来越多。
赵震看着有画着圈的，或者是底下画了道横线的，看不明白，也没敢问。
“你看，皇上最喜爱的是儿子是小殿下，这是人尽皆知的，最喜欢的孙子辈中，则是长孙。你觉得，皇上让柳承恩入上书房的用意何在？”
赵震的眼神一闪，随即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和孙子都在上书房学习呢，而柳承恩又是这几年来皇上最看重的一位重臣，您的意思是？”
“呵呵，你看看，我将那几个皇孙的父亲也都串上去了，发现了什么没有？”
赵震看过之后，真有几分的震惊了。
“父亲，您的意思是，这上面不曾标出来的几位皇子，都出局了？”
英国公挑挑眉，还不算是太笨！
“饶是如此，这里头也牵涉到了不少的人呢。总共有八位皇子呢。你觉得你能猜中皇上的心思？”
除了正在上书房读书的三位皇子，还有那几位皇孙的父亲，都算进来，的确是八位皇子。
皇上当年登基之前，就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之后又广纳嫔妃，再加上了皇后是个贤惠且大度的，所以这后宫中的腌臜事倒是比先帝时少多了。
至少，皇上的十几位皇子都长大了。
“小心一些，咱们还得再看看，我听说几年前有人对小殿下下手，被皇上给察觉了。”
赵震眼神一闪，面上闪过一抹怀疑，“几年前宫内的确是有一批大清洗，听说是处置了一个妃子，两个嫔位和几个贵人的小主，再加上了宫女太监，死了不下百人。”
英国公叹了口气，“是呀，死了不下百人，所以，皇权路上，都是鲜血洗出来的。有关这位小殿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不多。就是那年小殿下中毒，最终连太院都没办法，后来去了护国寺请人诵经做法，最后又被送去了皇庄，在那里静养了几年。听说那次小殿下险些没命。皇上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往皇庄送去大批的补品和一些小玩意儿。”
“离宫三四年，仍然能得到皇上的关注，这位小殿下不简单呐。”
赵震则是犹豫了一下，摇头道：“父亲，儿子倒不认为是皇上看重这个孩子，只因念着这是他的老来子，所以格外地宠爱几分，可要说是看重他，儿子觉得不太可能。这孩子太小了，将来真坐到了那个位置上，能压得住吗？”
英国公挑眉，“未必！还是那句话，哪天没有立太子的明旨下来，哪天就不一定。这上面的人，咱们多关注吧，不必太巴结了，也不能太疏远了。保持好一个度就是。咱们是武将，与皇室子弟接触多了没好处。”
“是，父亲。”
英国公正打算让儿子回去，猛然间想到了那个大孙子。
“宣儿最近怎么样？还没有有再和柳家的孩子打起来？”
一听这个，赵震脸上的表情则是有几分的古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宣儿和柳定安竟然成了铁哥儿们，两人还一起打架。还有，宣儿这几次总在我面前提起了肃王府的那个庶子，就是养在了柳家的那个孩子。”
英国公顿时面色一滞，“叫什么？”
赵震着实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叫清川。对了，他如今就在上书房读书呢。”
亲王庶子，也是有资格进上书房读书的。
只是，这与柳承恩去讲学可有关系？
“这个清川如何？”
“我倒是见过几次，是个彬彬有礼的。宣儿说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于文，是得了柳大人亲自教导的，于武，听说可以百步穿杨。”
英国公的眼神一亮，武将，果然还是最喜欢听这个。
“果真？”
“应该是。宣儿说亲眼见过他们练箭术，哦，对了，他最近好像常跑柳家，也跟着他们混到一起练武了。我觉得这话可信。”
“好！哈哈，没想到还能有这番收获。寻个空，咱们也好好地考一考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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